“只剩腰侧的伤了。”景云闷闷道。
那日从皇宫里出来景云一路强撑的身体就受不住发起高热,受的伤因为没有得到好的休息有的都已经溃烂化脓,也就是景云身体好,换旁人这一遭过去半条命都得跟着没了。
伤的最重的就是腰侧,先是被人匕首捅了一刀,又在奉天殿被弩箭射伤,按临夏的说法也就捅的地方不对,不然肠子都给你淌一地。
这比喻把天不怕地不怕的闻幼卿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接下来的时间都寸步不离的守着景云,生怕这人把伤口再撕裂了。
不能跑跳骑马,不能练武打拳,同样的一些夫夫感情促进运动也被勒令禁止,无处发泄精力的景云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努力吃草喝药,于是乎就胖了。
闻幼卿捧着景云的脸,捏捏依然棱角分明的脸盘子,认真道:“云哥一点也不胖,依然俊的天昏地暗。”
景云:“……”
晏晏的安慰可真是别致出奇。
四人凑一块剩下的问题就该拿出来讨论下了。
闻幼卿看对面两人,“你们离京后准备去哪?”
江南星坐没坐样的依靠在黎素问身上,百无聊赖的玩着对方手指,“回趟师父那里,我得问问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关江南星身世的问题黎素问到底没瞒住,幸而江南星接受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虽然有郁闷但也没多影响心情。
闻幼卿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你师父现在在哪个府?”
“苏州府啊。”江南星坐起来,兴奋道:“幼卿你们也得离京,要不跟我一道去苏州府吧,路上作伴也不无聊。”
“倒也不是不行,正好去苏州府还可以见见故人。”闻幼卿脸上露出一丝笑,旁边的景云知道他想到了谁,虽知道这两人只是好友,但还是有些醋。
酸叽溜的景云捏捏闻幼卿的手,“那就一起走吧,有个照应也好。”
敲定了一起去苏州的想法,黎素问又道:“那善渊和商澜清呢?”
“他们想留在这里等安平帝下葬后再说。”闻幼卿答道。
……
那日后,商澜清和善渊也没再回过皇宫,而是住进了京都城内善渊置办的宅子,方便打听消息也方便善渊养伤。
安定好后两人一起来找闻幼卿,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别人怎么看闻幼卿不知道,在他看来商澜清变了很多。
现在的商澜清少了多年来追逐权势的戾气,多了些风波归于平静后的闲适。
示意景云带走善渊,闻幼卿给商澜清倒上一杯茶,“看来你最近过的不错。”
商澜清笑了笑,瞥了眼那两人站在树下,“你让景云走那么远,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你要是做什么,那边的人可能第一个不会让。”闻幼卿揶揄的指走远的善渊,笑的蔫坏,“想不到你居然会接受他。”
商澜清神情一僵,轻咳了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红着脸道:“咱俩五十步笑百步,就跟景云少看你几眼似的。”
“我俩是情投意合当然想时时刻刻看着对方,你俩也是一样?”闻幼卿来了趣笑的更坏了。
“你可闭嘴吧。”商澜清惹不起的换了个话题,“商澜云那边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走慢点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么说倒也对,可该去哪呢?”
另一边树下,景云和善渊两个重伤病号互相询问了下伤情以示礼貌,等客套话都说完了,两个本就不是多热络性格的人冷脸相对,一时无言。
半晌,景云开口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善渊耸耸肩,“暂时走不了,阿清他还放不下,想等安平帝下葬后再走。”
景云应了声嗯,然后两人又是尴尬的无言,就在尴尬的要把两人弄疯的时候那边的两人终于聊完了。
树下尴尬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有种得救了的感动。
……
闻幼卿想起那日善渊商澜清来访就觉得有趣,江南星看着他笑突然道:“幼卿你想到什么了,笑的这么奸诈?”
奸诈你个大头鬼!
瞪了小嘴抹了鹤顶红似的江南星一眼,闻幼卿说道:“咱们定下去苏州府就得尽快动身,留在京都难保不会有变数。”
“我倒不觉得商澜云会搞事情,但就怕他给你按个乱臣贼子的名头,让你遗臭万年。”
听他这么说,闻幼卿倒是不在意,“随他好了,史书怎样书写从来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且看后人定夺吧。”
他低头抿了口茶,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乱世不会长存,等到了太平之时,还有多少人能记得今天的人或事呢。
“你倒是洒脱。”江南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就定三日后吧,三日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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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过得飞快,三日后一行车队走出京都城,选的宵禁刚过城门刚开的时候,离开的悄无声息,没有引起半点瞩目。
出了城上了官道车队就没那么谨慎了,黎素问和江南星也从马车里出来骑马赶路,另一辆马车里闻幼卿靠在软枕上看书,景云僵坐着浑身不舒服。
看他坐在旁边跟身上长了跳蚤似的不停动弹,还时不时低头捏捏自己的肚子,闻幼卿看的眼烦干脆身子一歪倒在景云身上,“不许动,看的眼晕。”
“晏晏我是不是真胖了?”景云又摸了把肚子,神情严肃的仿佛怀胎的母亲。
“你不要听南星瞎说,你哪胖了啊?”闻幼卿说着埋头在景云肚子上蹭了蹭,明明还是硬邦邦的腹肌,还没自己肚子软!
只是蹭着蹭着,闻幼卿感觉脸被个硬硬的东西顶到了,恰好景云也低下头来,两人相顾无言。
景云假装镇定忽视那股想要抬腰蹭的劲儿,挠挠脸,干巴巴道:“憋的久了,火气有点大,晏晏你不用管它,一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