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绛衣道人们一看见这幕,各个直眉楞眼,而后勃然大怒,
“该死的!它竟然敢主动与人结下灵契!”
上品灵兽愿主动与人结契,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倒是让几个道人开了眼了。
突然蹿出来的白虎变成了他那倒霉徒弟,苏纨着实没想到,适才恍了下神,不过短短片刻,二人已血印相结,他飞快扯回手后,红光消失,那血丝变成弯钩般的结印,凝刻在其掌心。
见此,少年紧绷的脸慢慢地舒展开,转眼看向身后虎视眈眈的四个道人,发出冷笑:“我已与他结下灵契,你们想得到我,就先杀了他!”
灵兽一旦与人结下灵契,想要夺兽,唯有杀主!
遂那些绛色袍衫的道士们穷凶极恶地盯着湖边的青年,掏出随身携带的法器,准备上前结果他性命:“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跟爷爷抢!今日势必要你狗命!”
湖边的人周身散发出阴森气息,逐渐吞噬边缘的光亮,他雪白的面皮在黑暗里隐然可见,朱红的唇微微动了动:“滚。”
刹那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湖面水波荡开,气流扫过林间,卷起层层草叶,浓重的黑暗以压倒之势盖在绛衣道人们的头顶,使其等踉跄后退,心中骇然,双腿不停地打着冷颤。
这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惊惧,冲破了他们的欲望,本能地告诉他们,眼前的人修为高深,碾死他们就如碾死蝼蚁般容易。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恐惧中,感受到前方这人是何等的危险和不好惹。
之前「豁出性命」的豪言壮语在强劲实力面前,还是变得不值一提,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看着几道落荒而逃的身影,少年难以掩饰的恨意忍不住往外迸发,只想追上去咬断他们的喉咙!
然而下一秒,灼烧像毒蛇似的缠上了他的喉咙,死死勒紧了他细长纤弱脖子。
“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嗯?”
他尾音轻轻上挑,不带任何感情。
被这不人不鬼的东西利用,苏纨可谓是极为不爽,无法遏制的怒火爆发,让他恨不得直接把他的头拧下来!
被真气锁着喉咙,少年呼吸微弱而艰难,脸色涨得铁青,从牙缝里奋力地挤出字来:“我深知……你不会救我,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苏纨眸间的焰火忽明忽暗,显然感应到,随着少年气息变得微小,掌心的灵契便越发得灼热,仿佛燃了火,就连他承受的痛苦,他也稍稍能知道大概。
他解开他锁在脖子上的真气,把手递过去,眼中不含半点温度:“解开。”
少年闻言迟疑了几秒,趴在地上发出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他呆呆地看了眼他递来的手,铁青的脸色忽而变为惨白,垂下眼帘,低声道:“我不会。”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看着眼前的大白虎,
苏纨:“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这东西绝对不是猫。”
系统:“它确实不是猫!它是……大猫……”感谢在2022-04-15 21:49:32-2022-04-17 01:43: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狐狸好像不吃辣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希娜小姐世界第一可爱 20瓶;青柠、願 5瓶;帅气又可爱 3瓶;南楠 2瓶;墨冷寒、好想rua宰崽、稀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兔子呢?
旭日初升, 浮玉山门前的赤煊剑浑黑,吸收了日光后,偶有绯色在其间流动。
“贺老, 正值道门虚弱时刻, 赭玄他竟不辞而别, 实在荒唐!”
孟齐君恶声恶气,好不愤忿。
“虽说他任性妄为,全然不顾大局,可他亦不忘护道门安危。”
岳知意味深长地望向那把剑
见剑如见人, 百年前赭玄为取这把剑,留下震天骇地之威名,现今杂言纷语传世,皆道他与南华道崩离,遂他才留下这把剑, 以破除世人猜忌, 谕告恶贼:敢犯吾道者,必诛之!
孟齐君不以为意,继续道:“还有一事颇为怪异, 昨夜金丝辟邪罗经仪终于寻得那魔物踪迹, 并使其现形, 可星垂剑阵追到山门处,竟被赤煊剑的剑气破散,自此那魔物气息便消失殆尽……”
“孟长老,你是觉得,此事与赭玄有关?”
“前后相连, 太过巧合, 他又连夜出走山门, 实在令人生疑!”
贺景一夜苍老许多,腰背佝偻,全身的力量都依靠着那根桃木杖而支撑:“赭玄那孩子断然不会做危害道门之事,否则何须留下赤煊剑与半魂守住南华道,这事可疑归可疑,再弄清来龙去脉之前,毋疑同门。唉,只是可怜宥虚,魂散天地,老朽却不能为他一一拾起。”
他从怀中掏出白釉刻花牡丹纹瓷盒,盒盖展开后,两束荧荧光团浮空,仿佛又映照出了那晚苍山凄凉,老者拖着重伤躯体,步履蹒跚,在群山之中寻找着散碎的魂灵。
岳知亦拿出影青玲珑瓷瓶,从其中倒出几缕残魂,放入瓷盒中:“得知宥虚殒身,我连夜与伤势较轻的长老及弟子在附近翻寻过,未想不及贺老先行。可惜剩下的残魂,大抵是被鸟兽叼走,或是随风散落各界,只能待南华道重修气数,才能再度寻找。”
他顿了顿,又道:“或许那时候,赭玄已经回来了。”
岳知望向南华道结界上金龙盘旋,势能惮赫千里,他心如止水,恍然回想郇阳殿里两道青影游龙比剑,是那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惊艳至今存留心间,那样好的高山流水之象,空前绝后,再无人能及。
时下,只剩赤煊剑孤零零地立在山门,仿佛在等一把永远无法归来的故剑。
_;
海面波涛滚滚,时不时有飞鱼跃出。
传息婴短上面的字迹逐渐消散,嫦姝焦急地站在旁侧,目不转睛注视着那雪白缎子衣袍的男子,“师尊,五师叔离开南华道,必定是有他的缘由,请师尊下令,准许弟子去将五师叔找回来!”
“师妹,你莫要替他开脱了!南华道受重损,长昭殿主不辞而别,究竟至我门派于何地!这次三师叔以命护道,敢问长昭殿主身在何方?”
“六师兄!你怎么能这般说!此事的前因后果,是传息婴短那几行字就能说得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