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平日里他瞧不上?的奴才秧子岳父此刻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那眼神里带着?三分的轻视, 三分的厌恶, 还有四分的看戏。他就像猴子一样被他岳父打量。后头冲进?来的是他的妻子卢琪儿,门外还站着?几个一同?来的。

这显然是守株待兔,就等?着?将他们捉奸当了。还没有等?岳同?禄再细想, 那卢琪儿见着?他们这副奸夫□□的样子, 立时被刺激的不行, 跟发了疯一样,去打缩在角落里的李玉双, 一边拽她的头发, 抽她的脸,一边嘶喊道,“好你个小娼妇, 还没嫁人就这么□□,上?赶着?爬我家男人的床。像你这么贱的人还要?脸干嘛,不如把脸丢进?臭水沟里去。”

打着?打着?她尤不解气,拽着?李玉双的头发就往外面?拖,一边拖一边戏谑的说道,“光我自己看怎么行,我一定要?大家看看你这副□□样,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敢动姑奶奶的男人,我让你吃饱了兜着?走,哼!!”

那李玉双拼死挣扎,她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也不能迈出门去,那样她光唾沫星子就被人淹死了,还活不活了?!!

“岳郎,救我!!救救我呀!!!”岳同?禄本不想管,奈何?那玉双用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自己,他见她着?实可怜,就忍不住劝道,“够了,卢琪儿,你有完没完?”

卢琪儿本就在气头上?,不听相公的话还好,一听听见相公这样说,当场就气笑了,她嘴角露着?诡异的笑。

“夫君,你说我有完没完?你自己做下的好事,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是我让你偷香窃玉的?是我让你大白天与人淫奔的?亏你还是读孔孟之书长大的?礼义廉耻你都不懂,我倒要?去衙门里问问青天大老爷,像你这种私德有亏的人,是否能担得起秀才的功名?”

一句话打在了岳同?禄的七寸上?。他做的这个事不光彩,若是传扬出去,不止自己没脸,保不保得住功名都未可知?。

眼见他的眼神终于有了惧意,卢福的父亲适时的开口了,

“怎么说话呢,琪儿,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忠禄只不过犯了男人都会犯的一点小错误,你就要?闹到衙门,这不是要?毁了你男人的前程吗?”岳忠禄没想到岳父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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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竟然能替自己说话,心下也感激的不行。他可知?道他这婆娘疯起来,也是吓人,什?么事儿都能干的出来。眼见岳父给自己梯子下,赶紧表态道,

“是我一时昏了头,才会做下这等?错事,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今后我会好好待琪儿。岳父,您看这事儿能否大事化了?”

“这个,琪儿,不然原谅忠禄一次吧?”

“要?我原谅他也不是不可以?,需得他给我用功名发誓,今日他私德有亏,深负于我,他日若是将我抛弃,科举再无出头之日,身死非命,死后下十八层地狱。若有轮回?,堕入畜牲道,受十世?轮回?之苦。”

他一听,浑身就是一颤,当真是好毒的誓言。因为相信天道轮回?,时人对誓言都非常郑重,轻易不敢违背,怕受天道惩罚。

岳忠禄苦笑,眼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能乖乖发了毒誓。见他照做了,卢琪儿继续说道,

“至于这小娼妇嘛,你既然喜欢,我也不是那不容人的,就纳来给你做个暖床的玩意儿,随便你怎么处置,不比你在外头东躲西藏的好?”他听到惊疑的望着?卢琪儿,像不认识她一样,她不是最?善妒吗?怎么会这么好心?

其实说实话,自己对这李玉双真的只是露水情缘,他家的母老虎破了相,他实在下不去嘴,但身体旷了太久总要?疏解疏解,偶然机会遇到了这女人,他没想到她这么骚,自己略一勾引她就按捺不住,投怀送抱,后头比他还主?动,他都快被她榨干了。想着?过段时间玩够了就丢出手去。

他合离也不是因为李玉双,笑话,一个小小的裁缝铺子的闺女也配的上?他?他的妻子怎么也要?比他大嫂出身显赫。他大嫂是举人的闺女,他现?在是秀才了,以?后功名指日可待,到那时他就要?娶进?士的女儿。可在那之前不得把家里这碍眼的踢蹬了?

岂料他还没把家里的踢蹬了,又进?来一个破落户,真是气煞他也!!!

那李玉双一听要?纳自己为妾当下就哭的眼泪汪汪,当他妻子她都觉得委屈,更遑论当他的妾室?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的话我接着拉你去游街,就你现?在这个人尽可夫的模样,当人妾室都嫌丢人。看看你的父母家族愿不愿意陪你丢人,少不得一尺白绫将你了断。”一番连敲带打吓得那李玉双双眼失神,也没了主?意。

卢福看敲打的差不多了,就让人请裁缝铺的李掌柜过来叙话,那李掌柜一来一看这女儿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也伤透了心,问了她的意思,既然她自甘下贱,愿意做妾自己就成?全他,总好过再有风言风语传出去让家族里其他女儿都蒙羞,害的别人嫁不得好人家。

可怜李玉双一身傲气,千挑万选,却被一顶不起眼儿的小轿抬入岳忠禄家,着?粉色喜服给那正室卢琪儿敬了茶,从?此成?了秀才公岳忠禄的小妾。

虽是纳妾,也是办的相当热闹,虽然他妻子被毁了容,可身子又不影响受用,关上?灯钻被窝里不都一样。还纳上妾了?村里的男人都羡慕岳忠禄年纪轻轻就享了那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只有岳忠禄自己明白自己心里的苦,家里有这么两个女人在,正妻之位还被占着?,哪个官人的女儿还会肯下嫁他?他就是考上?状元人家也不会进?他家门来的。唉!唉!唉!

认清这个现?实,着?实让他伤怀不少。而那李玉双呢,真正嫁进?来她才知?道什?么叫苦不堪言,那卢琪儿压根就没安好心,他们家连个奴仆都请不起,她不仅让自己照顾她两个儿子的衣食起居,家里的卫生撒扫,洗衣做饭,穿针引线更是一样不落,都成?了她的活计。而卢琪儿她自己呢,天天睡到日晒三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卢琪儿现?在觉得自己的决定颇为英明神武,这免费的劳力用着?多好,自己终于过上?了她家小姐过的日子。这有人伺候就是不一样,都不用自己动弹,怪不得大家都想当人上?人呢!

她也想开了,就当是给她男人买只鸡来,自家的鸡养着?还干净,出去寻花问柳不定回?来给自己染什?么病,嫖还不花钱,关键这鸡她还干活,若是哪天不听话,提脚就将她卖了,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最?最?重要?的是现?在相公也不跟自己合离了,她的心情也畅快了不少,整个人都看着?容光焕发了。

反观这这李氏,没一个月,人就磋磨的看着?像老了好几岁。她的手之前因为要?刺绣常年保养的细嫩,但凡皮肤粗糙一点都会让那伤了那娇贵的锦绣布料。

现?在自己来他家一个月手上?都磨出茧子来了,可官人最?近也忙,总也不着?家她有苦无处诉,有冤难伸张。好容易盼着?他回?家了,哪次都是酩酊大醉,还要?伺候他喝醒酒汤,脱衣睡觉。她哪里是嫁人呐,她这是来当老妈子的吧!

好容易碰到那死鬼清醒一回?,她赶紧跟他诉说夫人如何?如何?使唤她,央求他不要?让自己干那些杂活了,她这一双手随随便便绣副摆件,一月也有百两银子的收入呢!这岳忠禄初时什?么也没进?耳朵,可听到一百两银子的时候,耳朵下意识的支愣起来,脑子飞快的转起来,合着?刺绣这么赚钱呀!

这分明是下金蛋的母鸡,可不能让这母鸡下不了蛋了!当即说自己回?头找卢氏商量,让她免了她的这些活计,只专心绣刺绣就可以?。李玉双心下感动,满心满眼里只以?为男人疼她,她没白受这老些罪。若是知?道他将她看作下蛋的鸡,估计呕都要?呕死了!!

不知?道他怎么跟卢氏商议的,反正打从?这天起,那些家务活计她都不用做了,只专心绣绣品就行。

学成归来 卢氏雇了个婆子做些……

卢氏雇了个婆子做些洒扫、做饭活计, 只这钱得从李氏卖绣品的钱里出。

即便是这样,李氏也乐意啊!她因为手上生了薄茧这两天用?杏仁、天花粉各,红枣、猪胰, 混在一起之后捣烂成泥, 再放入酒,浸之于瓦罐之内。每日里早晨用?来擦抹于手,这才?过了十多天之,手上的肌肤又?变得细腻洁白。

这不,没几天她就绣了一幅小像,轻轻松松赚了几十两银子。她善刺绣, 能赚钱,岳忠禄因此?对她又?添了宠爱。慢慢的, 她对卢氏也恭敬不起来了, 现在人都?懒得踏进她的门,还有意无?意的刺激卢氏, 说这伺候男人可是个辛苦活, 她天天累的不行,没法按时来晨昏定省。

夜里男人天天宿在李氏房里,他们家本来就不大, 丁点动静隔壁就听得清清楚楚, 又?加上李氏多少有点故意的成分, 这就听得更清楚了。

卢氏晚上听着那?边的妖精日日夜里叫的欢,烦的夜夜睡不好觉, 转头白日里, 李氏来还故意掐着腰喊累,说这天天的让相公来夫人的屋里歇一宿她好缓缓身子,可相公不肯。笑话, 她一个正?妻,用?的着一个小妾施舍恩宠吗?再说那?语气,一看?就没安好心。

她在卢府里的这些年也不是白待的,手段也是有的,她转天又?用?李氏赚的钱买了个丫头。

相公来跟她说不让李氏干活,只专心绣刺绣的时候,她就提了一个要求,这李氏赚的钱要交给她这个正?妻管理?。李氏也不愿意,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结果是每次卖完给李氏留个几两银子,剩下全部归公中。

这新买的丫头,也是有些来头的,她听牙人说这丫头原是扬州瘦马,被富商买了后被家里大妇所不容,这才?低价转卖出来。

那?丫头唤名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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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但见她鹅蛋脸,一双柳叶眉、细长的眼睛,眉眼间有些许轻愁,琼鼻,樱桃小嘴,身姿纤弱,是个弱柳扶风般的美人。这牙人说男人就好这一口。等他消受了就脱不开?手去了云云。

她将那?丫头领回家,下响岳忠禄回来的时候就对他说了给他买了个丫头,这李氏要做绣活,不能总侍奉在他左右,自己给他找了个会读书识字,伺候笔墨的,保准伺候的周到。

这岳忠禄先时一听还不以为意,可真?见到人就迈不开?腿了,见她不仅长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那?三寸金莲,那?纤纤细腰不盈一握,那?肤如白玉般,真?是处处都?长在他的喜爱上。看?得他春心荡漾,想?一亲芳泽…

他都?等不到晚上了,好容易天黑了,胡乱吃两口饭就着急忙慌的进洞房去了,卢琪儿撇撇嘴,看?着他离去,当年对她不也一样,这才?几年功夫,就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