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岳展就将渔歌领到了家里。一到家,自有下人向陈江冉禀告。她自然高兴极了。

相?公出去了这几天,也不?知道办的什么?差事。她觉得?他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可越是不?知道,她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这几天更是茶不?思饭不?香的。

她略一收拾就向前院走去,她迫不?及待的想见他,跟他说孩子会踢她了。这样想着,嘴角都挂起了一个深深的弧度。

待到前院,果然见日思夜想的相?公回?来了,可是相?公身边怎么?有个穿着杏色衣衫的少女。那女子的模样看着面生,是她没见过的人。

这女子是谁?既然跟着相?公一起回?来的,那跟相?公有什么?关系?她下意识的摸着小腹,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脚步也顿住了。

正?在陈江冉愣神的功夫,岳展抬头看到了有些?显怀的妻子。见到她,他的眼神立刻染上了柔光。他忙上前几步牵起她的手道,“让我看看这几日有没有瘦?”

他一边上上下下端详,一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瘦了~瘦了~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眼神落到她的小腹上,又问道,“还是孩子在闹你?”

他这么?一说,陈江冉立刻剜了他一眼,低头温柔抚摸道,“哪有,孩子一直乖的很~~是我这两天没有什么?食欲。”

两人之间的感情,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站在不远处的渔歌。同样都是女人,人跟人之间果然是不?一样的,这位夫人不止嫁给了岳大哥,岳大哥还是位官老爷,对她还爱护有加,她说不?羡慕是假的。

怔忪中?她不?知怎的向左偏移了半步,正?撞到了墙角的一盆蝴蝶兰。

岳展听到声音回?身,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妻子介绍人呢。

于是他对妻子道,“这是我外出公干救下的一个小姑娘,她身世可怜,孤苦伶仃的,不?如留在咱们府里做工吧?”

陈江冉一听做工?她就放下心来。刚刚一见这姑娘,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她知道很多男人出去一圈回?来身边总少不?了有莺莺燕燕陪同。但是以她对相?公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相?似的场景,她刚刚一见对方还是下意识的以为莫不是领回家来的小妾?

她的笑容终于达了眼底,笑得?璀璨,“当然可以,我正?缺一个梳头的丫头呢。不?知你会不?会?”她问向岳展身后的渔歌。

渔歌连连点?头道,“会的~会的~奴婢以前就是伺候我家小姐梳头的~”想到小姐,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头低得?更深了。

“既如此~就留在我身边做个梳头丫头吧~”就这样渔歌就留在了岳府。陈江冉到底仁义,没有让她签卖身契,只签了一份十年的活契。不?过她也言明?,渔歌想要哪天走,她也不?会拦着,只需提前禀告自己一声。自此以后渔歌就在岳县令家住了下来,跟春鸢、柳枝一起照顾夫人日常衣食住行一应事务。

而回?来后的岳展唯一顾虑的是到底要不?要跟好友梁栋透露在滇国见到他妹妹的事。思索良久最后还是决定见面的时候跟他说一说,说了至少让他知晓他妹妹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是。

这日刚好梁栋又来山洼县取经,随着相?处日深,他越佩服岳展。因?为?他有卓越的政治领导能?力,有大刀阔斧改革的气魄,以及强大的军事指挥技术等等,这些?都是他梁栋欠缺的。

同样都是读书十几载,人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自己只在文举一途上下全力都不?如人家这种双管齐下的。

跟他一比,梁栋真是相?形见绌。但?是梁栋有一点?好,就是脸皮厚,从来不?耻下问,有不?会的不?懂的地方会悉心求教,就比如这一次,他见山洼县的练兵如火如荼的进行,眼热不?已。他们沂山县的兵力也不?足啊,他也怕滇兵哪天真发疯突然进犯大魏,那他们县也会首当其冲。不?多做些?防御真叫人寝食难安呢!

可这日他来向岳展求教时,还没等他开口,岳展倒是先起了话题。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前几日经了一场暗杀。”这个梁栋倒是真知道。因?为?屠杀岳展住的这座府邸的人就是青天白日来的,都没避讳人,也是为?了杀岳展的家人以警示整个山洼县的百姓。只对方没想到岳展府上纠集了一群武林高手反而把对方包圆了。

这件事因?为?围观的人中?很多,所以没出一日就传到沂山县了,为?此梁栋的岳父还专门将家里武艺高强的家丁拨了几个送到梁栋府上,生怕女婿家也被那歹人入侵,让梁栋有些?哭笑不?得?。

只听岳展继续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前几日去了一趟绥江郡,想着会会那要我性命的罪魁祸首。只没想到还没见到对方,倒是先见到了你妹妹~”

他一说完,梁栋就愣住了,喃喃的重复道,“妹妹~?”

“不?错,是你妹妹梁玖芸。”

听得?这句,那梁栋终于反应过来,他跟发了疯一样,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的满脸通红,快步走到岳展面前,紧紧攥住岳展的双臂,摇着他的胳膊声音有些?沙哑的道,“你说玖芸还活着?她在哪儿?你没把她带回?来?”他说着环顾四周,肖想此时能?在这里看到她的身影,可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岳展见状,安慰道,“你先别激动,你坐下听我慢慢对你说。”

说着他将当日见那云玖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梁栋一直默默听着,听到妹妹在滇国的处境时候他的手就开始不?停的颤抖,等听到她趁岳展不?注意松开竹筏的绳子,选择留在滇国妄图凭借一介女子之身搅乱滇国边境政权时,他双眼通红,嘴里呢喃道,“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想见的一天。”岳展只能?这样安慰道。

“岳大哥,但?凡哪一日你要对付这帮滇狗,一定要算上我一份,我一定倾力相?助,助你杀到对方都城去~”同时他在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跟岳大哥学习,提高沂山县的军事实力,以待来日,不?能?让妹妹白白牺牲了~

同一时间,远在济阳县岳家庄的沈望秋也已经收拾好行李,今日他就准备离开这里了。

背后有人 太孙如今开始进学,……

太孙如今开始进学, 他安排的暗卫也已经?就位。如今他要?赶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呢!加上路上的时间,出来几个?月,皇后?娘娘一定等着急了。

岳知语送自己这?位亲家?走的时候百感交集。因为这?位的到?来, 他知晓了小儿子?的身世?, 虽然日子?还是照样过,但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仿佛身上的担子?变沉重了。

其实想想能不沉重吗?以前就是放养的孩子?,期许当个?盛世?的富家?翁足矣。谁知,转头就成了那若是教不好要?对不起天下?人的罪人了,压力山大呀。他岳知语

椿?日?

最?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家?里虽然有成功的典型就是他儿岳展, 可都知道那是歹竹里出好笋,纯属孩子?自学成才。

让他教吃喝玩乐他比谁走在行, 可能教太孙这?些吗?他突然想起来, 他已然言传身教教了呀!!!

他气得要?拍自己大腿,想想自己小儿子?以后?太不容易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 那位皇上应该是极难伺候的人。

他为什么这?么觉得,还不是他那八面玲珑的出息的状元儿子?,他一直以为还在京城做官, 最?近来信才知道去了西南边境的小县, 当了县令。应该是惹了盛怒。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从六品撸到?七品, 又发配边疆。

怪不得最?近他那帮狐朋狗友不像以前那么殷勤的请他出去喝酒捞肉了。族里那些以前看不起他后?来又极为恭维他的人,如今见了也不那么热络了, 有些人见了他还皮笑肉不笑的, 说话开始阴阳怪气的。他一开始还闹不明白怎么回事,选在可是明白了,合着是看到?他家?岳展仕途不顺, 不再?是皇上面前的宠臣,就奉承不下?去了。

沈望秋要?走,来的时候不能声?张,走的时候也要?悄无声?息。不能引起某些秃鹫的注意。所以临走的时候,家?人也不能相送。

这?个?时间,小满和太孙已经?在学堂上学了。茂茂窝在他娘怀里扭来扭去,小果早就从姨母家?回来了,许是血脉亲情~骨子?里就亲,自从回来后?就跟在这?位来家?里客居的爷爷屁股后?面。知道这?位爷爷要?走,她抱着他的腿哭的伤心。直哭的沈望秋的心跟摔成了八瓣一样~

如果他们沈家?不倒,这?位小姑奶奶在他们老沈家?那就老金贵~老威风了。因为往上数五代,他们沈家?都是男丁,就知道这?位小姑奶奶的含金量了。而且沈朗也说不生了,家?里三个?孩子?就已经?让他娘子?很辛苦了。这?么看,这?位小姑奶奶的含金量还在上涨。

只是都是如果了,好在家?里还有后?,有小满~有茂茂,他们沈家?迟早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他蹲下?,与哭的两眼跟兔儿一样的女娃娃平视,摸摸她的头上的小揪揪,温声?说道,“好孩子?,你乖乖听你爹娘的话,爷爷答应你以后?还来找你玩好吗?”

最?后?好说歹说,许诺下?次来时给她带一只会说说话的八哥,小姑娘才破涕为笑。一旁的沈朗将一切看在眼里,闺女的眼泪止住了,他的眼泪却不知怎的滑落脸颊~

他假意抬了一下?胳膊,用衣袖遮挡,忙擦了一把眼泪,这?种时候,叔父已经?够难过的了,他不想让他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