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晴芸看她良久,冷笑?一声,“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图,大?可以选择报警。”

南陆捧起杯子,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有那样的打算,可我毕竟只?是普通人,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更不想和整个恒岚集团作对。他还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算我报了?警又能判几年呢?几年之后我该怎么办,又怎么承受得起他的报复?”

这话倒是没?错,沈晴芸沉默了?一会儿,“南小姐,你做的很好。”

南陆拘

椿?日?

谨地抿了?下唇,心?里的期待如波纹一层荡过一层。不敢想象,得知她的背叛,沈鹤眠会露出怎样支离破碎的表情。

会哭吗?会恨她吗?会因为被自己的母亲鄙夷嫌恶而痛苦绝望吗?会因此失去理智做出无可挽回的事吗?

会彻底彻底的坏掉吗?

手心?里的东西越发硌手,南陆取出来?一看,星星背面悄悄刻着两个人的姓名缩写,旁边还有一个微笑?表情。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喧嚣。

一遍遍地开门?、关门?。随后砰的一声,他们?包厢的门?被?踹开了?。

沈鹤眠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外套因为刚刚在?她家时太暖和就脱掉了?,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领口处沁着薄汗。

南陆把星星重新揣回兜里。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呼吸声。助理见没?能拦住他,索性也收了?手,忐忑地望向沈芸晴。

滚烫的茶气袅袅如烟,沈芸晴抿了?口茶,“跪下。”

沈鹤眠这才将视线转到她身上?,那张照片就摆在?桌角,淫.靡地宣告着他的罪行。

其实?,沈晴芸的态度,对南陆而言还是有点平淡了?,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都没?有哭着求她放过自己的儿子呢。不过,她能看出她克制面容之下的怒气,也就勉勉强强开心?了?一点。

厢房里安静地落针可闻,沈鹤眠慢慢弯下膝盖,跪在?红色的地毯上?,双手垂在?两边,什么都没?说。

“这些照片真?是你拍的?”

她指的是南陆从小到大?的照片,是里面最轻的罪证。

沈鹤眠的视线扫过那些证据,声音听不出情绪,“是我。”

“你跟我要的两年就是为了?干这种事?”沈芸晴音调不可抑制地拔高,又被?压了?下去,显得有些咬牙切齿,“你跟你那个不着调的爹一样,我养你二十多年到底有什么用,不知轻重,任性妄为,又蠢又恶心?。”

“是。”他接的不假思索。

干脆地像是承认了?他和他爸爸一脉相承,这反而像是对母亲的挑衅,惹得沈芸晴将整个茶杯都砸向了?他。

好在?杯子里的水放了?一会儿已经有点凉了?,血顺着茶水殷殷留下来?,滴在?他的毛衣上?。

“晚上?回家一趟!”

“我知道了?。”

“南小姐,让你看笑?话了?,先前的话我都记着,定会好好管教这个逆子。”她踩着高跟鞋微微一笑?,如来?时依然高扬着头颅离开,步伐坚定果断。

她把跟踪狂和受害者留在?一起。

让儿子自己处理掉麻烦吗?南陆觉得自己失误了?。

不过幸好,她有带电击器和小刀,也在?来?之前报备了?自己的位置。定时邮件设在?下午六点半,如果她出不去,照片和视频会发给?公司里的所有人。或许应该先以此和他谈判。

她握紧电击器把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鹤眠。

门?合上?后,沈鹤眠抬手,用衣袖轻轻蹭掉额头上?的血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起身语气如常,“这家餐厅合你口味吗?你喜欢吗?”

……她还没?尝到菜是什么滋味。

不过茶不错。

沈鹤眠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怎么了?,为什么皱眉,和你预料的不一样吗?还好你没?有约见我父亲,否则他不仅不会如你所愿,还会支持我。”

那双眼睛温和宁静,像散发着光辉的曜石,让人生出想扒出来?擦一擦,擦掉上?面虚伪的平静雾色,露出脆弱不堪的内里。

沈鹤眠将手搭在?座椅,食指关节轻轻蹭着南陆的衣服口袋,发觉南陆并不排斥以后,得寸进?尺地塞进?她兜里,和她十指紧扣。

直到这种时候,南陆才清楚的认识到,他真?的是个疯子。

但她同时也很失望,很糟糕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演了?一部烂尾剧。

“你怎么不哭?”南陆将电击器扔到一边,抽出纸巾,缓缓擦拭不断滴落的血水。

濡湿的舌尖划过手腕,被?吮出浅粉色的印记。他将南陆的手贴在?脸上?,“我不知道,或许我的眼睛只?愿意在?床上?哭。”

车子停在?楼下,南陆坐进?了?副驾驶,沈鹤眠嘱咐她,“最近不要去上?班了?。”

父亲的上?一任情人以悲惨的死法谢幕,沈鹤眠现在?还记得泳池里泡得发白不着寸缕的尸体。向来?风度翩翩的父亲吓得跌倒在?地涕泗横流,却在?不久之后又找了?新欢。

不知道南陆有没?有听进?去,她靠在?车窗玻璃上?,肉眼可见的沮丧。

是难得的鲜活表情。

到了?楼下,沈鹤眠想先下车,被?南陆扯住衣袖,她跨坐在?他身上?,放平了?座椅,指腹按压在?他的喉结之上?,没?用什么力气,但确实?影响呼吸。

“你应该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