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一条安静的小道, 暧昧的粉色灯光自旁边24小时营业的店铺门缝里透出来。南陆坐在另一边,睡得?昏昏沉沉,感觉到车停了就睁开了眼睛,只看?见旁边郁郁葱葱的灌木丛。
车门打开, 风从外?面灌进来, 她清醒了,玻璃上浅浅映着她的倒影, 脸上的唇印被蹭地模糊。
“一起?还是?我自己去??”
南陆瞥见了霓虹招牌, 上面画着只眼睛是?两颗小粉心的兔子。
这种店啊。
沈鹤眠的身影消失在半透明的帘子后, 过了几分钟,拎着一堆包装盒回来,后备箱险些放不下?。南陆失去?了从容,“你包场了?买了什么?”
沈鹤眠镇定自若地上车,转动方向盘, “这种地方还能买什么?”
“沈总,我们?还没熟到能用这些东西的时候。”
她从后座拿了一个盒子仔细看?了看?说明, 是?穿戴式的, 那势必要肌肤相亲, 不是?单单靠手指就够的。
“钢笔能用, 别的为?什么不能?”
“我记得?你不喜欢。”
沈鹤眠沉默一瞬,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沉思良久才?开口, “欲拒还迎属于情趣, 我又不是?没爽到。”
有时候她挺喜欢他的坦率的。
窗外?闪过几道灯光,喇叭声嘟嘟地催促,沈鹤眠将车开到大路,继续说, “也?许你不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性.启蒙,但我记得?。我记得?是?哪本书的哪一章节,哪部?电影的哪一段剧情。我了解你的一切,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取向。”
“……”
坦率过头了。这应该不是?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事。
“在你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声音尽可能的克制压抑,却难掩殷切。
十分钟后,两人到了南陆的家,南陆的犹豫被沈鹤眠置若罔闻,他淡定地脱着衣服,外?套毛衣和衬衫一件件落在地上,“虽然很希望能拍下?来,但第一次亲密接触,最好还是?在床上。”
“你的伤还没好,而且还在发烧。”
“不是?病毒性感染,不具备传染性,至于后面,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可是?……”如果她没把握好度,或许他会?再一次受伤,她不想像个施虐狂一样,“会?流血的。”
光影晃动,沈鹤眠凑过来了一点,贴近她的耳侧,压低了的声线异常撩人,“那就可怜可怜我,轻一点。”
南陆微微侧头,看?着他泛着粉色的纤细脖颈。他这样说话,只会?让她想下?手更重一点。
沈鹤眠拧开了南陆的卧室房门,在门口等着她先?进去?,“在你还对?我有好奇心以及包容心的时候,我要尽快、尽可能得?到所有能得?到的第一次。”
他计较起和贺晟分别时,南陆说得?那句话,嫉妒如野草疯长。原本并没有看?清的细节,随着脑补逐渐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仿佛贺晟就站在他面前?,双手从后面慢慢攀扶而上,手指一根根合拢,搂握住了南陆的腰慢慢摩挲。想象如慢动作一遍一遍的在眼前?播放,沈鹤眠的手指痉挛了一下?,紧紧攥住冰凉的门把手。
“对?我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拜托了。”
这应该是?告白,南陆想,而且是?她喜欢的那种。她喜欢桀骜的动物低下?头颅,变得?乖顺。
“我不太熟练,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告诉我。”
沈鹤眠倚着门,意识到这两句代表着同?意,而且还饱含关切,情不自禁地柔和了眉眼,“我会?的。”
江对?面的城市公园不知道在做什么活动,绚烂的灯光划破夜空,一道道光束透过玻璃和纱帘散成了彩色的光晕,屋子里被一片漂亮的浅粉色笼罩。
像是?粉色的雾凝成了云朵,而他在云朵之上漂浮。
然后又沉入深蓝的海底。
水的声音将人裹挟到海浪里。
隐形眼镜似乎是?被泪水逼了出来,不知道掉到了哪儿,目眩神迷之下?,微弱的光让他看?不清南陆的表情,但他想应当是?带着兴味的。
她在研究他的身体。
大约就像她研究那条蛇,是?怎样一点一点吞下?食物,又是?怎样将卵一点一点排出来。
日后就算南陆对?他的好奇消失殆尽,或许他想到今天,躺在满屋子的白桃的香气里,触摸、拥抱着她,成为?她人生里的第一个实验对?象,仍然会?像如今一样愉悦激动。
她的体温没有想象中那么凉。
也?是?暖的。
南陆似乎遇到了麻烦,沈鹤眠闷哼一声,紧接着咬住了嘴唇,时刻关注他表情的南陆立刻停止了动作。
“我做错了吗?”
沈鹤眠胸膛起伏,喘了一阵,支起身子,缓缓说,“没有,但是?,可以亲我一下吗。”
灯光散在他眼里,里面起了一场淡蓝色的雾,像是?夜晚温柔宁静的海岸,南陆的动作顿了一下?,轻轻凑过去?在他脸颊贴了一下?。
南陆实在太纵容他了。
她是?个宽宏的、慈悲的爱人。
心尖被这样的想法烫得?酸麻,身躯如泥一样酥软,沈鹤眠极力克制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寻找她的唇瓣,被全身的触感逼得?有点想哭。
……
真希望今夜漫长一点。
事与愿违,一个夜晚本就只剩下?四五个小时,浮浮沉沉间,时间飞速过去?。沈鹤眠朦朦胧胧醒来,看?见南陆披着毯子坐在飘窗那里,盯着外?面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