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陈兄于?我有救命之恩,只是随手将他送回而已,不算什么。”

言罢,卫焕便抬手作揖:“夫人身子重,早些歇息,在下也先走了。”

话音未落,男子便抬脚要离开,看那动作,一点都不像要在先前给?他备下的院落中留宿。

陈末娉本来已经有五六分肯定的心,又渐渐冷了下来。

玉琳说的对,若是真?的是魏珩的话,怎么可能会对她躲闪不及。

难道他真?的不是魏珩?一切只是她想太?多?

可是没有看见这人的真?实相?貌,陈末娉还是不甘心。

“唉!卫公子等等!”

女子被侍女搀扶着,紧走两?步想要赶一赶。

当?然,以她现在的脚力,赶是肯定赶不上的,更别?说男子还行?得那么快,像一道风一般窜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逃命呢。

但她刚赶了两?步,还没多喘上气,刚刚离开的男子又折返回来,在她面前丈余的地方停住脚步。

“夫人,怎么了?”

他又扫了一眼女子的肚子,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纠结,可最后还是开了口:“您身子重,真?的要注意些,不能快行?。”

“卫公子放心,我晓得的。”

见他折返,陈末娉也站定,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同?魏珩差不多一般高,她需得稍稍仰起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卫公子,适才我是想问,您缘何走的那么快啊,哥哥的院子离您不远,出门右拐便是,您不必匆忙。”

男子默了一瞬,放低了声音:“夫人,我还有事,需得回卫所一趟。”

“回一趟?”

陈末娉上前半步,盯着他的脸,准确地说,是盯着他那块遮住真?容的面具:“所以您一会儿还回来是吗?那我就安排您院中的下人整理被褥、备好热水,等您回来。”

面前的男子张了张嘴:“那个......夫人,我的事情不一定要处理到什么时候,应当?直接在卫所休息,您不必让人操劳。”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就算他想避嫌,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避嫌也太?过了吧,他们陈府怎么说也是诚心诚意招待他,既然能和她兄长关?系不错,也不至于?这点事理都不懂吧。

陈末娉适才还觉得他想离开,这一点不像魏珩,可这男子表现得实在有些太?有执念,甚至于?让人觉得有些怪异起来。

还没看见他的相?貌,陈末娉怎么可能随便放他走。

正在女子斟酌要用什么手段、什么情景下查看他的容貌显得自然又得体时,屋里忽地又传来了声音:“卫......卫兄?”

卫焕偏过头,朝屋里看去。

陈末娉顺势道:“卫公子,我兄长醒了,既然唤您,那咱们一道去瞧瞧吧。”

卫焕微有迟疑,但此?时屋中又传来陈初骋的叫声,加之陈末娉再次逼近一步,朝屋中扬了扬下巴:“走吧。”。他竟不得不去。

“好。”

男子勉强应下,侧过身子,转身再次进?入屋内。

陈末娉跟着进?去,行?到榻前时,才发现陈初骋根本还没醒,不知是喝多了梦见了些什么,正说些醉话,时不时蹦出来几个名讳。

两?人在床榻边守了会儿,见他不是特意唤人,男子又准备抬脚离开:“夫人,我看陈兄只是喝多了,没有特意叫我,我还是先去卫所,忙我的公务。”

可既然进?来了,陈末娉怎么可能再给?他走的机会。

“忙公务?”

陈末娉低声重复了一声,示意另外一个候着的侍从给卫焕端来椅子:“卫公子,还是稍稍等一下吧,兄长今日确实饮了多,他既然唤你,保不齐一会儿有事。”

椅子都搬来了,卫焕无法,只能先行?坐下。

见他落座,女子心中满意,朝身旁的玉琳摆了摆手。

玉琳会意,很快给她搬来椅子软垫,搀扶着她坐下。

“我突然想起来,亡夫当?年在世时,最爱说的事,也是要去衙门忙他的公务。”

说话时,女子垂首拨弄了一下衣摆,然后抬眼,朝面前的男子笑了笑:“但公务是忙不完的,他一生都在公务上忙来忙去,最后,也死在了公务上。”

陈末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子的动静,因着看不见他的神情,故而她只盯着男子露在面具外的小半张脸。

但让她遗憾地是,男子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他是否因为这句话而有所触动。

当?然,她也不气馁,因为魏珩本人就是个超乎寻常的天才骗子,她整张脸露在自己面前时都堪不破他的情绪,更别?说蒙了大半张脸。

她继续说了下去:“卫公子,你应当?知道我亡夫是谁吧?你们全军上下,应该没有不知道的。”

卫焕犹豫了一瞬,微微点头。

“我就说嘛,你们没有不知道的。”

她礼节性地朝男子笑了笑,接着放大招:“其实我还是想问您一下,您跟在我兄长身边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听说过我亡夫离世时的情形。”

女子稍稍错过了点视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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