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气上了,到底谁该生气明白?不明白?啊?

陈末娉才不回避, 直直盯着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许久后,魏珩低声道:“可?惜皇上年纪确实大?了,而你, 已?经嫁来了定远侯府。”

他居然还真的帮她考虑上进宫的事了?那是他该考虑的事吗,咸吃萝卜淡操心?。

“年纪大?又怎样?嫁来了又怎样?而且皇上年纪大?,不代表我不能入宫啊,嫁给他的儿子们不行吗?”

陈末娉在?气头上,又不想在?意他,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前朝又不是没有二婚女子入宫的先例,而且我再和你说一遍,我是嫁来了,但不是要永远待在?这,你答应我的,三个月后就同我和离,不然,就算豁出脸面、惹得我爹娘担心?,我也一定要离开这定远侯府!”

没错,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定远侯府。

陈末娉毫不畏惧地对上男人的视线,他的目光太冷太冷,恍然之间,陈末娉还以为自?己身?在?龙首山无尽的冰雪里。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男人目光中的情绪,也一如既往地看不懂,可?她能猜出来,下一刻,魏珩必定要转身?摔门?离开。

像他原先最爱做的那样。

陈末娉想到那场景就烦,干脆翻了个身?,面朝拔步床里面,看也不看床前矗立的男人。

摔吧摔吧,早摔早省心?。

她这般想着,下一刻,果然听见了男

椿?日?

人摔门?的声音。

看吧,她就知道。

陈末娉瘪瘪嘴,把气出来的眼泪擦掉,冷哼一声,死男人就是死男人,装着顺她的心?意,这才几?天啊就原形毕露,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呸呸呸,不行,这么骂他不对劲,他是狗自?己是什么,他那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陈末娉在?心?中又把死男人骂了几?遍,还没骂完,又听见了屋门?被打开合上的声音。

她还以为是玉琳进来了,窝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子,结果一眼就看见了刚合上门?栓的男人。

她生气道:“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不但回来了,还居然已?经抬脚,重?新坐到桌前准备用饭?

“走?”

魏珩在?桌前坐定,冷声道:“走了你不是更有理?由进宫吗?”

进宫进宫又是进宫!

这死男人是真疯了,他以为进宫这么随随便便啊,她这么大?就去过一次还是他带着的,平日哪有机会去啊。

还放她进宫,好像她真的说一说就能进宫当娘娘,或者嫁给某个王爷当王妃一样。

她现在?倒是想这么干,谁让还没同他和离,名字还在?他魏家?名碟上写着,上不了皇家?玉碟呢,都是他害得!

“我倒是想进,进得了吗?不还得等你给我和离书好去衙门?呈交吗?”

男人脸色更冷:“我就说你果然存着这心?思。”

这屎盆子真是挣不脱了。

“魏珩你是不是有病。”

陈末娉气极,将榻上的软枕拿起,用力朝男人扔过去。

魏珩轻轻抬手,只靠两指便捏住了软枕。

他轻嗤道:“就这般力气,如何进宫?只每日请安跪拜,便能将你累瘫。”

累瘫?昨日那般费劲,把屋子都弄成那样了,也没见把她累瘫,看不起谁呢!

“你和进宫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陈末娉现在?真想拿上针线,把他那嘴缝上:“这么爱挂嘴上,干脆你进宫去!”

女子也冷笑:“我看你和那位晋王爷关系极好,干脆让他给你想想办法进宫,不做定远侯了,去做定远妃岂不是更好?”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好几?遍:“定远妃?你要是觉得皇上年纪大?,干脆直接嫁给晋王爷,那位晋王爷我听说,还未曾娶妻啊。”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男人万年不变的表情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魏珩眉头紧拧,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彷佛吞了苍蝇一般。

他从来没有这般恶心?过,似乎下一刻就会直接吐出来。

“就这点水准,还和我斗嘴。”

她先前是心?慕他,不和他争,现在?,哼,是时?候让他知道,自?己不装模作?样地当端庄贵妇时?是什么模样了。

陈末娉见一向平静的魏珩恶心?地连饭都吃不下了,心?中大?快,适才的生气和愤怒统统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真是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啊,看他之后还要不要嘴贱,还嘴贱的话,继续恶心?死他。

女子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重?新躺下,窝进被子。她只觉得像昨夜重?新来了一遍一般快活,干脆闭上眼,闭目养神。

她昨夜没睡,今日又刚刚用完饭,躺好不久后便困倦袭来,很快就昏睡过去。

女子不知道的是,她睡着之后,坐在?桌前的男人沉吟片刻,还是起身?来到榻前,托住她的脑袋,把手中的软枕轻轻放到她脑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