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不似往日一味地索取,纵使禁锢在怀,动作却轻柔至极,若她皱眉便停下,吻她眉眼,低声轻哄,
似乎宠溺恩爱至极。
第二天伺候梳洗更衣时,她垂着眼睫不敢看他,只有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匆匆瞥了眼他的背影。
回床上。
身侧余温似乎还在,她伸手摸着床褥,突然迷茫起来,
若抛开床帏上的缠绵,他们到底算什么…
…
本想睡个回笼觉,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才等到天光大亮,
她没要丫鬟伺候梳洗,自己换素净的烟波长裙,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特地在领口围上条白色狐裘围脖,毕竟一身的暧昧印记,给人瞧去多羞。
纤细的小手再次拉开螺钿首饰盒,在最下层的末端取出月白色锦囊,
曾经装着玫瑰糖球的袋子如今换上了避子药,
药丸滚到手心,她突然迟疑住,待到门口传来丫鬟的脚步才回过神,慌忙将药吞了下去,药瓶放回袋子,重新塞回琳琅的首饰下面。
...
见宋絮前她亲手做了碗姜汁乳酪,敲门的时候心情七上八下,乱得很,有种抢了别人丈夫的罪恶感,
罪恶感没维持太久,门一开就被宋絮笑着拉进了屋。
“大喜事!”宋絮接过小碗放桌上,笑着把酒酿领进卧房,
一件绛紫色,宽袖曳地,以金线绣出五彩凤凰的织锦长裙赫然架在正中,
纵使这些天见过数不清的精美绣裙,也一眼便知这件非同寻常。
“这是...?”酒酿疑惑,
“诰命服!”宋絮笑道,
酒酿张大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诰命难得,唯有一品大员才有资格为夫人求请,沈渊官从二品,宋絮也不是正妻,何以得到诰命之位...
宋絮像是早看出她的震惊,解释道,“老爷虽为正二品,可但凡有实权的位置最高也就二品,一品多为太师,大学士,名誉多于实际,诰命也是一样,名头而已,唬人的。”
“夜明珠一案后,老爷向皇上禀明了李悠的作为,还顺带提及宴席上你对李悠的劝阻,不过他加了些料进去,说你那般忠勇是因我而起,是我教你这样做的。”
“皇上闻言颇为赞赏,老爷便借机为我提请诰命,本以为会被驳回,不料真的成了!”
宋絮说着取下诰命服,挂在手臂,指尖轻抚云纹金线,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你说白纸黑字写的规矩有何用,还不是一句话,一个念头就能打破...”
她说着笑起来,抖了抖长裙,双手一扬,华服转眼披在了酒酿身上,
“姐姐使不得!”酒酿连连推挡,却被宋絮假意剜了一眼,拽到了落地镜前,
瘦削的身形根本架不住尊贵的衣裙,她像要被浓烈的绛紫色吞没,
不伦不类,这是唯一的想法。
“你也有份。”宋絮双手搭在她肩,叫她看镜中的自己,“没有你,我也得不到这身能狐假虎威的虎皮呀。”
...
...
兰若轩,
一个高瘦的身影悄悄推开房门,
翠翠探着脑袋四下张望,见院中无人,忙关上大门,门闩插上,溜进了里屋。
觊觎已久的梳妆台就在眼前,通体以紫檀木打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桌前立有一面通天镜,镜框嵌满南珠与翡翠,陈列的妆盒妆具更是数不过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心脏在胸膛乱撞,眼中贪婪尽显,
丢掉鸡毛掸子,脱掉单调的丫鬟裙,露出里面鲜红的纱衣,酒酿找宋夫人去了,得抓紧机会把首饰试个遍,好好过把瘾再走。
她咽了口口水,慢慢抽开了那只螺钿首饰盒...
第64章 迎合
码放整齐的桌面被翠翠翻得凌乱一片,
她原本是想试一个放回去一个的,无奈宝贝太多,见什么都想戴一下,恨不得长了八只手,三个头,就这样可能还试不完,
心情也从刚开始的兴奋逐渐变得沮丧,
可惜了这些宝贝,遇不到懂它们的主人,放着一柜子好东西不用,天天插着根破玉簪子,到底是粗使丫鬟出身,用不来好东西。
她戴着满头珠翠,稍一走动就晃的眼花缭乱,
双手端在身前,挺直了腰背,抬起下巴,学着李悠的样子来回踱步,想象自己是屋子主人,午睡刚醒,被丫鬟们伺候着梳妆打扮。
可惜时间过得快了些,眼看天色渐暗,美梦太短,但她不丧气,毕竟最低贱的那个都能爬床爬成功,她一个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哪来比她差了,
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她唉声叹气地放回首饰,突然被一抹月白色吸引了目光,压在一堆长簪下面,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