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马常军脑子转得快,连忙上?前把马树根给摁回病床上?,用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恨铁不成钢又带着些许警告地小声?道:“爸!”

马树根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程方秋那贱.人的激将法了?,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配上?脸上?的伤活像个鬼夜叉。

马常军不经?意间瞅了?马树根一眼,吓得不敢再多看,心?里嘀咕着自己之前下手有这么重吗?

是的,这伤是他打的。

当时他接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在听到是周应淮打的人后,就动了?把这事闹大的心?思,一来能讹周应淮一笔,好?补上?为了?进技术部门而花的钱,二来也是向胡平生递交投名状的好?机会。

只要?他除去了?周应淮,那胡平生肯定会高看他一眼,日?后在技术部门胡平生是老大,那他岂不是就是老二?

可周应淮动手打的地方都是隐秘部位,不脱衣服根本就看不见,而且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被打的地方疼痛难忍,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就连医院给出的验伤结果都是为零。

医生还说?他爸之所以会晕过去,是因为惊吓过度。

直白一点儿来说?就是纯粹被吓晕的。

马常军感到既愤怒又丢人,可让他放弃送到眼前的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甘心?!而且两家既然都已经?注定无?法交好?了?,那他还不如直接撕破脸皮,借此为自己谋些好?处。

所以在得知当时没人看见周应淮动手打人的全过程后,他就亲自动手把自己父亲狠狠打了?一顿,为了?获取同情和信任,他还专挑了?别人能看得见的部位打。

与?此同时还交代?了?家里人一定要?统一口径,咬死?是周应淮动的手。

马常军笃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周应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万万没想到家里这几个猪队友当时说?得好?好?的,一到关键时刻就各种掉链子,简直没眼看!

马常军深吸一口气?,转头一脸悲戚地看向程方秋,恨恨道:“我爸都成这样了?,你还说?这些话故意刺激他,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

说?完,又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装作?恍然大悟一般指着程方秋道。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爸,来个死?无?对证,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你偷人的丑事,还有周应淮打人的事情一起抹掉?没了?目击证人,到时候你们想怎么狡辩就怎么狡辩!”

“我们都是一个厂的,你这毒妇心?怎么这么黑?也就周应淮瞎了?眼,就算顶着绿帽子,也要?把你当成宝。”

说?到这儿,马常军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还不忘跟其他人卖惨,“我和我媳妇儿在厂里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被欺负成这样,都没个说?法啊!”

就算刚才这一家子破绽百出,但还是有人墙头草似的顺着马常军的话声?讨起了?程方秋和周应淮。

“打人就该道歉赔钱,你们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去刺激病人,没看见他都那么虚弱了?吗?”

“他年纪都可以当你爹了?,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亏我以前还觉得周同志是个好?人,结果……”

“要?我看,都怪他新娶的那个老婆,要?不是她不要?脸地背着周同志偷人,哪会发生这么多事?放在以前,早就把她拖出去和奸夫一起浸猪笼了?!”

这种时候总有是非不分,装聋作?哑的跳梁小丑出来伸张正义。

程方秋冷笑一声?,等闹剧过半,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开口:“说?完了??那该我说?了?。”

她这么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让马常军心?里莫名爬上?一丝慌乱和不安,可是转念一想她拿不出证据,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便?按兵不动,没有开口。

“钱书记,张调解员,你们都听见了?,马常军一家,还有这些人。”她指了?指马常军他们,然后又指了?指刚才开口的那几个人,“他们一口一个偷人,一口一个绿帽子,是说?我出轨,光天白日?和野男人厮混对吧?”

她话说?得坦荡直白,让大家都有些意外,这件事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哪好?意思说?话,肯定羞愤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是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可她不光不怕,不羞,甚至脸上?还有笑意。

“你还有脸笑?”杨丽群撇了?撇嘴,嫌弃地白了?程方秋一眼,“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关你屁事。”程方秋一记冷眼扫过去,杨丽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她怎么忘了?程方秋的战斗力,她可不是好?惹的!

“钱书记,张调解员?”程方秋又催促了?一遍。

这两人才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你们帮我做个见证,我要?去公安局报案,告他们造谣诽谤。”程方秋微微一笑,一字一句,清晰明了?地吐出这句话。

一听见公安局三个字,钱书记和张调解员都愣了?,其他人更?是慌了?,这怎么就扯上?报案了??而且程方秋还要?告他们造谣诽谤,这是个啥罪名?

他们只不过多说?了?两句,咋就构成犯罪了??

马常军只是慌了?一瞬,然后就恢复了?镇定,“你少虚张声?势了?,我们作?为受害者都没说?要?报案呢,你们倒是跳出来说?要?报案了??”

钱书记也劝道:“厂里的事情就不要?闹到公安局了?,我们先协商解决,解决不了?再考虑报案。”

这年头都讲究个名声?,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丢的可不只是周马两家的脸了?,更?是整个机械厂的脸。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

“受害者?谁是受害者还不一定呢。”程方秋讽刺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可不怕报案,但有人怕不怕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儿,程方秋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马常军,后者眼神闪烁了?一下。

“报不报案先另说?,既然你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偷人,那请问奸夫呢?你们有谁见到奸夫了??又有谁听到周应淮抓奸的动静了??”

一连几问,把大家都给问懵了?。

“抓奸的动静确实没听到……”马常军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谎,所以选择实话实说?:“但是有好?几个人都见到有个男人大包小包地跟你一起上?了?楼,还

????

一起待了?好?几个小时。”

程方秋等的就是马常军这句话,她唇角的笑意更?浓了?,“马树根说?因为他告诉周应淮我偷人的事情,所以周应淮才恼羞成怒把他给打了?,那周应淮都把我和所谓的奸夫抓奸在床了?,他怎么可能不动手?又怎么可能没人听到动静?”

程方秋说?完,在众人面前张开手臂转了?一圈,“大家都看看,我可是完好?无?损。”

大家的视线下意识地在程方秋身上?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的确没看到有任何伤势,再结合前前后后的话,聪明人已经?发现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