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春和?江惊墨在外面吃了一份炒面这才晃悠悠去的舞厅。

天黑了,街上依旧热闹,进?出舞厅的年轻人?居多,门牌上的灯光一亮格外抓眼球,开放自由,自然是受欢迎的。

为了减少稚气,沈佑春出门前穿了条过膝的裙子,露着?手臂,一双小皮鞋,头发放下来?是微卷的,她没有烫,只是扎了辫子,等时间一久解开头发就有点卷了,只是她的头发天生乌黑顺滑,卷的不?明?显,所以她带上了一红色发箍,脸不?用涂也好?看,眉不?描而翠,不?过抹了点口红提气色。

江惊墨站在一边,就是简单的白衬衫西裤,衬衫半扎进?了裤腰,他带着衣服都是私人剪裁,很合身。他长得高,肩膀宽,还不?是瘦弱只剩下骨头,而是精瘦,身形板正,很有精气神,肩膀宽也有结实的肉,看着?清爽俊朗。

两人?站在一起,气质相合,沈佑春挽着?江惊墨的手臂,笑容自信放光,也没人?会能说得出不登对的话。

进?出很多人?,以免被碰到肩膀,他们还会侧身让路,等进?到里面了,头顶是几?个大球在打着?五颜六色的灯光,还有不?少音乐设备,有人?在操作?播播放着?当下很流行的音乐,很有节奏感。

舞厅中间聚集了客人?在跳舞,大多数是以交际舞为主,一男一女的合跳,有个舞台上还有专门跳舞的工作?人?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圈围了不?少人?,中间空出位置是单个人?上去跳舞表演,现?在有一个女同志在跳,她穿一条红色碎花裙子,踩着?黑色小高跟,腿长漂亮,短发烫卷,画着?港风妆,大红唇,大耳环,很风情万种。

既然敢上去跳,那就是心理素质过硬,并且很享受别人?对她的欣赏,随着?鼓掌声和?吆喝声,她笑容大方,跳得更加流畅了,舞蹈不?软,相反刚柔并济,有点像拉丁,眼神娇媚却不?低俗,是一场只带有欣赏目光的表演。

还有穿着?工作?服的人?端着?酒水窜梭在人?群里,订了位置的也会买点零嘴吃的搭配,忘却烦恼欢声笑语,飘荡在这里的是心情,是随心所欲的放开。

沈佑春从?没有来?过舞厅,她也不?在意会不?会认为是乡巴佬,好?奇的张望一圈,然后被江惊墨拉去了一个空位置,附近有人?了,大部分是组局一起。

江惊墨招了招手,有个服务员看见?后拿着?托盘走过来?,浅笑着?问,“先生,女士,二位需要喝点什?么吗。”

在这里,大家不?会称呼同志,见?面的话只会是先生女士,即便沈佑春和?江惊墨看起来?还有少年人?的青涩,不?过既然进?来?了,也没人?会把他们当成是不?成熟,放在这里年代,十?七八岁的年纪可以当家了,只是大家的眼界打开,并没有选择在这个年纪开始承担责任,而是有了往后推的选择。

但是,选择一般只会在往上走的生活阶层,往下是没得选,而人?和?人?的差距也开始越来?越远。这里已经是灯红酒绿,有些开始了纸醉金迷,可很多地方连电都还没有接通,依旧穷苦。

“来?两杯果汁,还有一块小蛋糕。”江惊墨知道沈佑春的生活习惯,过了饭点之后就不?喜欢吃东西,会觉得难受,只是他刚说完,见?着?沈佑春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江惊墨一顿,补充说,“把一杯果汁换成一杯果酒。”

“好?的,您二位稍等。”服务员浅笑点头,转身离去了。

江惊墨偏头看向沈佑春,而她就是好?奇的看着?舞厅中间,已经换了一首曲子,单独表演的离开了,这会儿全都是双人?跳的交际舞,很整齐。

就连本该坐在位置上的客人?,也都随着?音乐而起,在男士的邀请之下一起共舞,女士的裙摆摇晃,男士的皮鞋也蹭亮,香水味和?酒香味混杂弥漫在空气里发酵,不?臭,反而有点醉人?,灯光暗下来?不?刺眼,为彼此的容貌打上了一层朦胧光雾,氛围很好?。

江惊墨站起来?,微微弯腰,朝沈佑春举了绅士手,“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有这份荣幸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当然。”沈佑春勾唇明?媚一笑,芊芊玉指落入了江惊墨手中,被他温柔的包裹,牵起来?漫步进?入了舞群里。

江惊墨的另一只手搭在了沈佑春的腰上规矩放好?,而沈佑春的另一只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四目相对。

学校上音乐课的时候有交过简单交际舞,音乐也分很多场合使用,而宴会上需要用到的音乐和?交际舞就很正式。

随着?节奏而起,沈佑春轻盈地转了一圈,裙摆荡开恍若一朵盛开的海棠花,明?媚夺目,想要占为己有。

江惊墨推举她的手,单手背在身后,含笑目光看着?心爱的女孩子耀眼夺目。

待沈佑春回到他面前,他又自然而然抚上沈佑春的腰稍微往怀里带。

两人?在此轻歌曼舞,不?知不?觉已经成为围观的对象。

好?看的人?,跳起舞来?,也有着?和?旁人?不?同的浪漫,好?似普通的舞厅变成了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宴会现?场,优雅漂亮的大小姐和?温润如玉的大少爷,和?周边格格不?入,又招人?向往和?羡慕。即便现?在已经是新社会,口号上大家都是平等的人?民同志,实际上分不?分区别,清醒的人?依旧会清楚。

一舞毕,江惊墨虚环过沈佑春的腰,两人?回了位置,见?着?沈佑春红扑扑着?小脸蛋,跳舞也是个体力活,她轻喘着?气,眼睛亮亮,嘴角还带着?开心的笑意,周身洋溢着?轻畅的愉悦。

“刚才跳舞的佑春好?漂亮,我都看迷了眼,等下回我们不?来?舞厅跳了,就在家里跳,我给你弹奏,佑春单独跳给我看,你的翩翩舞姿让别人?眼见?,我心里难受。”江惊墨对她的喜爱很明?显,一连串的夸奖里带着?私心。

鉴于玩得开心,沈佑春也没计较他这点爱吃醋的小性子,懂得怎么反击拿捏,“你跳的也不?赖嘛,看来?跳舞对象不?止我一个人?,否则哪里这么熟练。”

这口黑锅来?得太突然,江惊墨推推眼镜,说得格外认真,“佑春这不?是在埋汰我吗,我就喜欢过你一个。我和?你一样都是在学校里学的,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我只和?你跳舞。”

“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不?过沈佑春承认,她也很喜欢听,好?话谁不?爱呢。

两人?回到位置时,酒水已经被服务生放好?了,而小蛋糕是放在碟子里用一个玻璃罩给罩好?,灯光下很有食欲。

沈佑春有点口渴,她伸手就想要端起来?喝,可是被江惊墨按住了手没给拿,她也不?强行喝,只是抬头疑惑的看他。

“我们刚才不?在,人?来?人?往的,有没有被动过手脚也不?清楚,不?能喝。”两人?是并坐着?,江惊墨小声解释。

沈佑春一听也是这个理,她很惜命的,立马把手给收回来?,让江惊墨重新点了一杯,也不?敢尝试果酒,就要果汁,可真的拿过来?了,她想要喝的时候脑海里就出现?江惊墨说的话,她怎么也不?敢喝,就算江惊墨说可以喝的没事,沈佑春最?后还是放弃了。

“都怪你乱说,现?在好?了,浪费了两次钱,真是败家子,就你钱多喜欢装大方给别人?白挣。”沈佑春的兴致被败坏了不?少,她用手肘抵撞了一下江惊墨的腰,以力道来?看,确实是生气了。

江惊墨凑到了她面前,露着?讨好?笑容,乖乖认错,“对不?起嘛佑春,等会儿回去了,我们再在外面买一杯。”

沈佑春轻哼了声,有点郁闷,不?过知道是在为她好?,她也没那么不?知好?歹。

这会儿已经不?跳舞了,改为有个人?拿着?拖线话筒在唱歌,他穿着?花衬衫喇叭裤,留着?齐耳头发还弄卷了点染黄,戴着?□□镜,唱的是一首港风粤语歌,是不?是大家喜欢听的不?要紧,节奏的氛围出来?。他成为了焦点,刚才单独跳舞的短发女士也出来?伴舞,还有一小段火辣的双人?舞,他们的组合搭配视觉效果很强烈。

立即围了不?少人?,沈佑春需要站起来?才能看见?,有桌椅的地方比舞厅要高出一些,并且离得有五六米远。

看了会儿表演,沈佑春的脖子也累了,节目是挺多也挺有趣,就是有点吵,脑子不?安静,而且她的肚子有点疼,还有了湿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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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是经期真的来?了,她的时间不?固定?某一天,但前后相差不?久,可能是今天吃了冰导致提前来?。

幸好?出门的时候她在包里带了卫生巾,82年的时候有卖的,用卫生巾真的很方便也干净,比用布条事后还得清洗反复用好?多了,沈佑春很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每次商场里有了都买回去存放,现?在还用票,不?过卫生巾不?用票用钱就能买,就是太贵了,家底好?的才舍得。

她也是出来?读书才知道城里有卫生巾卖这事。普通人?获取的发展信息总是滞后一大截,只有走出去,才能寻找出路。

用过一次之后,沈佑春坚决不?会在用布条。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她是和?池燕赚了一些钱却还是不?够用的原因,想要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哪儿哪儿都要钱。

“快起来?,我要去一趟卫生间。”沈佑春怕真的来?了染上裙子,要去看。

这里都是陌生环境,她不?敢一个人?乱走,好?奇心过去之后,偶尔看见?这里的人?很痴迷放纵欢乐,摇头晃脑,眼里流出了疯疯癫癫,不?太正经的眼神,这种目光有点瘆人?,沈佑春是害怕的,全程都紧挨着?江惊墨走。

江惊墨是男生,自然不?好?靠近女厕所,就在外面等待,不?远处还站着?几?个穿牛仔裤的年轻人?,衬衫五颜六色,头发也有型,聚集在一起说话,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偶尔眼神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