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啊。”虞榆语气有些失望,继续吃。她夹了一口折耳根,第一次吃这东西,一股浓烈的味道冲击上来,让她皱了下脸。
“虞榆。”沉珀语气严肃地叫她名字。
“嗯?”
“我喜欢你,我以为我喜欢到你说什么都可以,昨天你亲完我,揉我头的时候,我也确实想过我只要做你的玩具就可以了。”
虞榆咽下吃着吃着忽然觉得好吃了的折耳根,望着他,等着他的“但是”。
“但是我发现不行,我做不到真的只满足于做你的玩具。”沉珀越想越觉得委屈,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这样,他真的伤心了。
虞榆看到他这么认真的样子,负罪感一下就上来了。但他怎么会当真啊?她刚才不是说了她各方面都很需要他吗,他听不出来那才是真心话吗?
好吧,是她的错,她不该拐弯抹角,她应该更直接一点,尽管她从来没说出口过这样的话。
“我也喜欢你。”虞榆有些慌乱地说,“我也喜欢你,沉珀。”
沉珀直视着她,等着她的“但是”。
虞榆眨了下眼,还在生气?还要她说什么?说“爱”吗?这个确实有点太挑战了,她从来没在现实生活中听过“爱”这个字。
她努力尝试了一下,发现还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嗯,可能也不止是喜欢,要比喜欢更多一点,但应该还没达到更高那个程度……”
虞榆打断自己:“总之,沉珀,你要不要重新做我男朋友?虽然我有很多问题,但我会努力改的,我也会努力不让你那么寂寞的。之前从来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对不起。”
沉珀以为他的思绪已经崩盘到了一个极致,没想到还能崩得更厉害,可很快,又奇迹般地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她不是要说“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以后我们做炮友吧”,而是说了这样的话?
院子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但两人都没被这变化吸引视线看过去。
沉珀有些呆地望着她,虞榆看了他一会后,垂眼看菜。
“不回我啊。”虞榆喃喃自语,“还是吃饭吧。”
也许她应该用微信跟他说的,这样她就可以说完把手机一丢,过段时间再来看,而眼下这情况,她就不得不直面这微妙的气氛。
尽管下定决心要改变,但还是好难啊。
沉珀起身,朝着对面走去,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他们以前,都是挨着坐的,她刚好是左撇子,吃饭时不会打架。可这段时间,他们都面对着吃饭,离得好远。
虞榆克制住没去看他,吃着菜,但他的脑袋靠了过来,额头抵在她肩上,她自然是没办法再假装看不见,也没必要了。
这就是他的回应,她自然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不回应。
只是他竟然不说话,就是抱着她的手臂,也还是没说话,难得的安静。
虞榆放下筷子,摸了把他的头,“菜要凉了。”
沉珀终于抬起头来,却还是没说话,只是在她脖子边蹭来蹭去,像在吸猫一样,好久没这样贴近她了,终于可以又跟她亲密接触,他越蹭,两人的发梢就越是戳得皮肤痒痒的,但越痒就越是想要蹭个不停。
“好了,吃饭呢。”虞榆感觉他的热乎乎的鼻息喷在自己颈后,她脊柱都有点麻了。他抓住他头发让他起开,又夹起折耳根来塞到他嘴里。
沉珀幽怨地看着她:“早知道不点这个了,吃了这个还怎么接吻?”
“我也吃了啊,又无所谓。”
她没否认他说要接吻的事情,沉珀立刻又靠到她肩颈继续蹭,好幸福好幸福。
救命啊,虞榆被他弄得都有点烦了,“能不能好好吃饭?”
“……抱抱我女朋友怎么了。”沉珀不满,但还是收敛了些。
以前虞榆被他搞烦了,把他轰走就完事,现在她看到他的嘴角,捏了下他的脸说:“吃完随便你抱,我也想抱你。”
沉珀愣了一下,瞬间又高兴了。她刚才竟然是认真的,不止是说说而已,她真的在为她没考虑他的感受感到抱歉。他好开心,又有点心疼,他真的不需要她反思的。
还是没忍住,沉珀又贴了她一下,她怎么这么可爱,但他很快坐直,只是左手拉起她右手,一本正经问:“这样没事吧?又不耽误吃饭。”
虞榆“嗯”了声。她爸妈绝对想不到,他们给她灌输了那么多吃饭时这不准做那不准做的规矩,可现在她却跟男朋友拉着手吃饭。
有一道菜,刚才服务生说:“这里面本来要放木姜子油的,但不知道两位能不能接受,所以先单独放在这里,麻烦两位自己看情况添加。”
虞榆好奇地尝了一点,是有点怪异还有点辛辣的味道,但她似乎能接受,她问沉珀能不能。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尝试最地道的吃法。
沉珀看着她,眼睛放光:“哇。”
“?”虞榆不知道他在“哇”个什么。
“这个折耳根,还有这个木姜子,很多人都吃不来,你又不喜欢姜,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的,但你居然喜欢,我也喜欢,我们是天生一对吧。”
“……”虞榆无语地把小小一碟木姜子油都倒进去。
沉珀被她嫌弃地看了一眼,但嘴角根本压不下来,只觉得她怎么样都可爱,也觉得他说的是真理。
吃着饭,沉珀忽然又想到:“说起名字,琥珀是树脂经过长时间地质变化后的宝石,你又刚好是树……我们好配。”
虞榆更无语了,看来他是太高兴,思维跟着一起大爆发了,她说:“琥珀不是松树的树脂吗?我是榆树。”
“反正都是树。”沉珀不管。他不知道吗,这是他的名字,他当然知道琥珀是松科植物的树脂。
“但我不想当树,不然你以为我的照片怎么是一只飞鱼而不是一棵榆树?”
沉珀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啊,因为树去不了别的地方?”
“嗯,我爸妈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像一棵树一样正直坚韧,同时想跑也跑不掉,好掌控,还希望我是个世俗意义上很成功的人,能庇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