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好吗?”
会不会有冲突?
他没再回复,可能真的很忙。
又过了五天,高庭的消息越来越少,她隔三差五去菜场问海鲜和牛肉的菜价,她想还他的礼,可每次问了却又不买,老板对她也没了好脸色,干脆报高价。
潘潘没再去问,有些丧气和失落,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种正常的恋爱状态确定关系后,十天没见,甚至失联。
还是高庭觉得当时只是一时冲动,后悔了,以这种静默的方式来结束这段关系,他不正面说出口,是想给她一些体面?
潘潘蹲在最大的鱼缸前,看着成群的鱼儿漫无目的地游动。
小的时候,爷爷在老房子地堂上养了一缸鱼,是很小很小的金色小鱼,她甚至不知道叫什么。
里面有假山,还有潘潘捡来的石头。
她放学回家第一时间就是去看鱼。
后来爷爷去世了,鱼缸留了下来。
她只会喂鱼,却不知道如何清洁保持水质稳定,没多久鱼死了,妈妈带她买了新的放进去。
不是去路边地摊买的玩具鱼,而是去正经水族店挑了一模一样的。
潘潘至今都记得,那家店里的玻璃缸一格一格,密密麻麻满墙,都是非常小的鱼,她第一次见到了亲吻鱼,两条鱼寻找到对方后不断亲吻,只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并不是相爱,而是一种竞争和决斗。
原来,亲吻不是对所有生物来说,都代表求爱,也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有意义。
这是后话了,那个时候她有健全的家庭,妈妈很爱她。
可后来父母分开了,后妈进门后,她搬去和奶奶一起住,那缸鱼还在。
她养了两年,也住了两年。
奶奶去世了,当地习俗,要把人生前的用品和心爱的东西,在头七或五七烧给她。
奶奶生前信佛,会念往生咒和地藏经出售,挣点生活费,大伯母并不喜欢她将房间弄得像佛堂一样。
因此借这个机会清空了奶奶的房间,只留下了属于潘潘的生活用品,也清走了那缸鱼鱼缸里还是爷爷活着的时候留下的造景,她以为是遗物也就扔了。
腾空后大伯母给她置办了一张新床,和书桌,改善了她的生活条件。
潘潘从那时候开始明白,有些人就像金鱼一样,一旦饲养者死亡或者离开,就变成了累赘,人们乐见她漂漂亮亮地活着给家里增添光彩,可鱼要喂食,要换水,没有人愿意真正负担起养鱼的责任。
鱼死去的时候,人们都会选择视而不见。
可她是人,她没办法像鱼一样悄无声息地停止游泳,所以她必须要靠自己。
也不知怎么了,潘潘回想起了往事,心中是一种平静的麻木,浇灭了她对初恋的热烈憧憬如果不合适的话,那就不要勉强了,如果是可以长久不联系也没关系的人,那就算了吧。
趁一切还早。
她想到深夜,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找出他的微信,编辑消息。
“高庭你好,我想了想,如果你觉得我们进展太快了,后悔了,没关系,就这样算了吧。谢谢你的水果。”
她甚至还发了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
第一次分手,大家都体体面面,挺好。
第15章 误会
高庭建厂的那块地,是原来的拆迁征用地,计划是建设美丽乡村景观产业带的,说是集电商基地,乡村旅游于一体的文旅综合产区。
但是拆迁只迁走了部分村民,剩下的一部分,眼看着挖机都到自家门口了,愣是错失了一夜暴富的机会。
于是这批规划区外的村民一直在争取二次拆迁,可是规划哪有这么快,开的价格也不尽如人意,村民们找不到负责的人,见到他们进场施工,于是就把路给拦了。
他们认为,地是建设的老板跟官方买的,钱是老板们出,有的甚至直接拿出评估报价,想要继续开工,那就把他们的地都买了吧。
这块地不是高庭过手买的,也并不清楚背后事情。
最开始他让施工员避开村民,尽量不要发生冲突,村民被拦在工地外面,进不来也并不影响施工。
可后来,第二天开工的时候,就发现工地里很多地方被动了手脚,要么是材料被破坏了,要么就是水管爆了,电路被剪了。发展到后来,十几二十辆小汽车,直接把路堵得死死的。
高庭想尝试沟通,但是一出面,人家就跟他要钱,他只能说自己只是个负责施工的,做不了主。
最终报了警,村里和城管以及警察,和跟进该区块业务的工作人员都到场了。
一时间焦头烂额,焦灼无比。
耳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愣是一句也听不清。
这事儿闹了小半个月,最终是有位姓裴的负责人找到了这个村的老书记出面做了调停,高庭留了他的联系方式,以便日后再用,他看了眼他的信息:裴钧行。
于是这天,高庭做东,请了今天出力的城管和村书记吃饭,老书记又叫上了村里几个说得上话的老资格,以及今天带头闹事儿的几个中青年。只有裴钧行没去,婉拒了。
潘潘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正在饭店里。
公职的人员谁都没喝,倒是村里出面的几个老资格,敞开了喝。
高庭心里也明白,这种事儿找当官的未必好使,有时候还得找老辈分,说话有分量的,于是也陪着喝,一瓶茅台见了底。
饭是在村里农家乐吃的,饭后又去老书记家里坐了会儿,其实就是借这顿饭的机会,大家互相卖个面子,拆迁这事儿,高庭说了不算,但也并不想为难村民光破坏工地这事儿,就够进局子的了高庭不追究,村民们也卖他一个面子,以后他们家工地施工,别再捣乱了。
这一通又是吃饭又是送礼,一晚上下来,离开村子的时候,已经12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