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丰的族类比较复杂,主流的雄性兽形是狐和狸,现在的族长兽形就是狸,可以理解为狸猫类,他想让同是狸族的雄性成为下一任族长,比如自己的儿子,可他唯一的儿子在十几年前就意外死亡了,族人们推选上来的人他都看不上眼,族里其他的狸族又都上不了台面,所以就一直这么拖着。
族长有了私心,那必然会和族人们产生矛盾和冲突,祭司又不管事,现在整个部落都在摆烂,日常运作靠的全是第一勇士和那位连名分都没有的祭司徒弟,这位祭司徒弟都已经当了二十多年,再当下去也差不多该培养下一代徒孙了。
张羽希初来乍到的,又是个“残缺”的雌性,一直没有说话的权利,在摸清部落情况后就选了她最看好的雄性升,升的兽形强大,本来就很受雌性们的追捧,但他对角丰太失望,本来打算大集会时去别的部落,最终却被张羽希给拿下了。
同时升还有一个身份,他也是下一任族长候选人中呼声最高的那一位。
张羽希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升性格沉稳,人又老实忠诚,兽形强大,就算成不了下任族长也能给自己安稳的生活,要是真当上族长就更好了,她就有机会借此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
但他没想到自己很快就怀上了孩子,族人们对她的态度立马就变了,日子好过了许多,当她生下了二女儿后,更是让所有人都接受了“圣女”的特殊身份,反而让升的地位更稳固了。
说一句不好听的,现在很多人都在等族长老死,然后升就能顺理成章的继承族长之位了。
而这位现任族长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能多活几年,以及到底要选哪个狸族雄性当族长的好,整天都迷迷瞪瞪的,什么事都不管,可他毕竟当了几十年的族长,在老一辈里还是有一些威信的,也不好真把他轰下去。
“这货真能恶心人!还不如找个机会......”陆非浅做了个拉脖子的动作,三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他们明白这只是个玩笑罢了,伤害同族可是重罪,要被流放的,而且升还要当族长呢,他和张羽希必须安安分分的,不能让人抓着任何小辫子,就算真有人去做什么,也不能是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人。
所以大家就这么耗着,能熬一天是一天吧,张羽希已经私下给升支了招,让他时刻做好准备,一旦族长不行了就能立即接手角丰。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江华摇头叹息,这么一想,赫达是真安逸啊!自己的运气可真是没话说。
又聊了两句雄性们就过来接人了,他们选的地方离角丰大概十分钟的脚程,条件不怎么样,好在不用住多久,凑合几天还是能撑一下的。
次日他们又聊了聊这边的特产和以后的游商,这些都没避讳升,这里的气候导致有许多菌类,那品种可比赫达多的多了,张羽希的家乡正好也是菌菇的原产地,对这些比较了解,说是能长期提供至少十几种菌子干货,还有笋干、鱼干等。
她还给江华和陆非浅看了一种特殊的食材,这是一种苔藓,名叫发菜,头发的发,它和普通苔藓不同,是一种很长的绿色须须,焯水后再放入冷水里浸泡,炒着吃非常脆甜,晒干了十分好保存,泡发后更加有韧劲,口感会更好,最重要的是它产量非常大,一两天就能割一次,比韭菜长的还快,当主食都行呢。
江华觉得这是个好东西,可以炒也可以凉拌,口感清爽,配着瘦肉吃很是解腻,雄性们应该也不会拒绝它。
女生看世界的角度果然是不同的,张羽希这几天给江华他们看了许多东西,有吃的有用的,江华也终于在这里发现了黄豆,等回去就能试着自己做酱油了,还有一些小工具,别看它们不起眼儿,在这生产力处于原始状态的地方用起来还真是便利了不少。
这几天张羽希常带着两人在部落里出入,虽然角丰的人没说什么,但江华也能从他们微微皱眉的表情中看出一丝排斥,这是很多小部落的共同特征之一,排外。
尤其墨还是个蟒族,即便只有接送和吃饭的时候才会进入部落,但一些角丰雄性依然对此有些在意,这两天在部落里走动的雌性都因此减少了许多。
江华和陆非浅没理会这些,他们发现角丰的许多雌性都穿着张羽希“发明”的马面裙,江华夸道:“这裙子是真不错!听说你以前经常玩cos,没想到还会动手做,手也太巧了吧!”
张羽希挽了挽鬓边的头发,笑道:“玩cos的多少都接触过手工制作,这马面裙还算简单的,褶皱那些我已经简化了不少,和传统的马面裙有一些区别,过段时间我还打算复原一下唐朝的襦裙呢!”
陆非浅听笑了,“这襦裙就你们女的能穿吧?我们男的穿上还不得笑死!又没个胸撑着......”
“又没叫你穿!”张羽希怼了陆非浅一句,“以后我女儿长大了不能穿吗?以后的以后会有更多女孩儿出生,总不能让她们也和男人一样天天穿袍子吧?”
“你这心操的还真远......”陆非浅撇撇嘴,怂恿道:“你那么喜欢做衣服,赶紧搞几套男装吧!男装才是主要消费群体啊亲!”
张羽希对耳环和项链那些兴趣不大,反而喜欢发饰和服装,可能也和她喜欢cos有些关系吧,就连发型都会十几种,角丰的雌性发型可比普通部落的品种多得多了,估计就是和张羽希学的。
华国古代的男装都十分简约,起码没有女装那么繁琐,大部分都是袍子,张羽希没在款式上浪费时间,这两年她早就研究出绣花来了,不过只能在马面裙上绣一些小的图案,大面积的绣花她还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华见过张羽希的绣品,比起网上那些成品自然是差了些火候,不过这才刚开始摸索嘛,既然能绣出图案来,那么慢慢研究一定能将这项技术发扬光大的。
角丰的植物品种是真的多,许多都是江华他们没见过的,可算让几人开了眼,野菜味道也很不错,浆果类的野果遍地都是,吃是吃不饱,江华和陆非浅的嘴这几天却都没闲下来,临走前还不忘摘上一篮子在路上吃。
陆非浅很喜欢这里的果子,他边吃一种名为“脆子”的水果边对张羽希说:“这里伙食真不错啊!真想再待两天,可惜咱们还要去库迪呢,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再来你们这玩儿!”
这脆子是一种橘色的小浆果,像樱桃一样一簇一簇的,个头只有指尖大小,却没有果核,酸酸甜甜的吃起来非常上瘾,江华也很是喜欢,墨每天都会给他摘上一些当零嘴吃。
不过这里离库迪实在太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地图上是成对角线的,这一路又得十来天打底,等在库迪呆上几天再往回走,到赫达都得一个月以后。
没办法,在这交通只能靠腿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一个健康强大的体魄根本就不敢出门,他们雌性就更加了,没有雄性伴侣的雌性根本无法迈出部落大门。
这一路墨是游刃有余的,但炼明显就差了许多,他一直背着陆非浅赶路,刚开始还行,可虎族并不擅长耐力跑,在到角丰的前两天就有些跟不上了,墨只能时不时停下来等他。
在角丰的第五天,一行四人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了。
江华向送行的张羽希挥了挥手,“大集会一定要来!我们几个聚一次可不容易。”
张羽希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她虽然已经有了伴侣和孩子,也十分清楚江华是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但江华在她心中仍然有着不一般的地位,这两年要不是坚信江华还活着....她也许早就撑不下去了。
聪明人也是会犯傻的,而且傻起来比傻子还难搞。
升看了伴侣一眼,他早就发现羽希并不爱自己,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才是一生的伴侣,其他人皆是过客,相聚没几天就要别离,而且对方居然还是个已经结伴的雌性....这在他看来简直毫无威胁,甚至还觉得挺有趣的。
再次踏上旅程,四人已经有些疲惫,正好初炎来临,万物复苏,他们便放慢了脚步,路上走走停停,四处找些美味的食物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但在离开角丰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事,让两个雌性十分的郁闷。
那时正好临近傍晚,四人找了个树洞过夜,墨去狩猎了,炼留下守着两个雌性,江华和陆非浅就在树洞周围采集,这附近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两人一边摘果子一边闲聊着,炼就跟在他们后方不远处,时刻关注着草丛里的动静。
本来一切都挺正常的,出来这么久了,别说江华,就连陆非浅都渐渐适应了野外生活,直到墨狩猎回来,江华做饭,吃完后大家便准备休息了,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
可半夜江华觉得肚子不大舒服,一开始以为是吃了太多水果有些消化不良,便让墨陪着他到草丛里去方便,但蹲了两回都拉不出,反而越来越疼,额上都见了汗。
“这是怎么了?”墨心疼的把伴侣搂在怀里,单手探入江华怀里,轻轻的帮他揉肚子。
“别碰......疼!”江华拉出墨的手,头抵着对方的胸膛喘息着,肚子里像有什么在扯他的肠子,要说疼到受不了吧也不至于,但却让他焦躁不安,根本无法睡着。
墨正想问伴侣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却隐隐听到树洞深处传来陆非浅的呻吟声,炼也在焦急的询问怎么回事,这才发觉事情不简单,难道是采集时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吗?
两个雄性一番询问,江华和陆非浅却都说不出什么来,他们就像往常一样吃了一些果子和野菜,炼也一直跟着,要是有毒的话肯定早就发现了,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在这种疼痛并不是非常剧烈,用热水袋敷过后有些好转,折腾到天快亮了两个雌性才渐渐睡了过去。
雌性这样肯定是不能再赶路了,墨皱眉坐在洞口思考着,他想来想去还是认为和食物有关,肉是肯定没问题,那就是果子和野菜了,于是他让炼把两个雌性吃过的所有植物都说一遍,看看会不会有不能一块儿吃的东西。
炼也很担心陆非浅,拼命回想他们吃过的每一个果子和每一棵野菜,结果刚说了几个词就被墨喊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