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握紧了酒杯,未免真忍不住泼他一脸,仰头将杯中酒尽数饮下。
合着这傻逼酝酿了大半天,就告诉他这么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韩放能在娱乐圈混到今天,靠的不就是他那张脸,盛夏又就是个“看脸下菜碟”的,而他不仅有韩放的脸,身体也比韩放有料。
就像张扬说的,眼没瞎的都会选他。
江无猜到了这个原因,可真由着别人大庭广众说了出来,心口就像被寡了一刀,血淋淋地抽疼。
他瞧不上韩放,可他是因为韩放才有了接近她的资本。
“因为韩放,长得像我姐高中时暗恋的一男生。”
江无表情愣怔,脑海里开始搜索高中时跟他长得像的人。
李成玦津津有味地跟他聊起盛夏这段无疾而终的艳情,“你别看我姐成天浪得没边儿,其实她心里就一纯情小女生,纯得连我都受不了,傻缺一个,没头没脑地喜欢个陌生人这么些年。”
“还为了人家争风吃醋跟其他女生打架,现在回想起来都够我笑三天不带停,她也就敢在别人面前耍横,其实还是只怂包,连去跟人家表白都不敢,说是怕耽误人家学习。”
“呵,整得全校第一就不食人间烟火不谈恋爱似的,其实就是没胆量,怕被拒绝后哭鼻子。”
说了一长串,有点口干,李成玦喝了口白酒缓气润喉,瞧见江无听得心神专注目不转睛的,他八卦吐槽的瘾更强烈,“你说暗恋吧也没啥大不了,毕竟谁没纯情过啊,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也就不了了之,可她偏还整一出念念不忘,把人家的照片随身带钱夹里,以为自己悄悄地惦记着没人知道,全被我偷看到了,妈的,就为这事还把我打了一顿。”
李成玦明显喝高了,把亲姐的老底揭得半点不剩,压根就没考虑过盛夏的这些往事会引起姐夫的不满,捏了捏眉心做沉思状,“让我想想他们那一届的第一名叫啥,我应该还有印象……江啥来着……”
“江无。”
李成玦一拍手掌,“对,就是江无,看来我姐跟你提过了……”
他的表情瞬间如霜打的茄子,原本兴高采烈的心情斗转直下变得垂头丧气。
没意思,酝酿了一晚上的重点结果是在炒冷饭,他姐竟然先给交代出去,看来是真的挺喜欢面前的这位姐夫。
李成玦决定另外开启新话题,聊聊面前这位,“对了,姐夫,咱们酒都喝过几轮,我还没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无。”
他摆了摆手,“不是,我是问你的名字,不是问那第一名”
喝昏头的李成玦有些酒醒了,机械般问出声,“四中的?”
江无把酒瓶里最后一点酒倒进自己的杯里,一口气灌进嘴里喝了个精光,“我想了想,四中从高一到高三有好几个第一名,但如果你说对方跟韩放长得像,准确的说应该是韩放跟我像,名字又叫江无的,我记得当时没人跟我同脸同名同姓。”
他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面上,不容置喙的下了结论,“你姐当年暗恋的男生,是我。”
我也很想她
几乎在“是我”两个字穿进耳膜的同时,李成玦感到脚下一晃。
完蛋,跑不了要被盛夏抽一顿。
江无也感觉到房子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喝了酒又都有着心事,两人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放在心上。
李成玦酒醒了大半,跟江无打着商量,“姐夫,你看今晚我们俩聊了什么,你知我知,干脆就先别告诉我姐了可行……”
李成玦要哭的心都有了。
盛夏都勾搭到手了还没跟人家说出当年的事情,必然是有自己的谋划,他八成是坏事了。
江无一时没有说话。
他整个人都是漂浮在云雾里的不实感,就好像他为了一个不可能的梦想爬山涉水走过艰难漫长的路,快要到终点时,突然来个人告诉他,你的梦想很早以前就已实现。
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江无现在看他总算没之前这么讨人嫌了。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李成玦装可怜求他:“姐夫,别害我啊。”
他还是挺怵发脾气的盛夏的,小时候就能拾掇他们一家人轮番抽他,长大了更不得了。
江无冷喝,“你他妈再不起来,我现在就去打小报告。”
瞧这语气,暂时应该是性命无忧,他心里长舒一口气,没敢再要江无的微信,他得先压压惊,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找江无喝酒了。
江无叫了代驾,车子开进小区楼下时,林谙已经在楼下大厅里等候了一会,李成玦就是条粘人的哈巴狗,见了老婆后主动贴上去抱住,也没管这是在公共场合就捧着妻子的脸开始索吻,满身酒气,被林谙嫌弃地躲开。
这看在外人眼里就是在打情骂俏,如果是今夜之前,江无会有些许的羡慕嫉妒,可现在他不会了。
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最好的人,最好的爱情。
回到小区后,江无没有立即上楼进家门,他沿着先前跟盛夏跑步的湖边奔跑,像个疯子一样疯狂地奔跑,不管不顾地大吼。
这般内敛的性格,也无法压抑内心澎湃癫狂的情潮。
他似乎是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笼罩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要幸福死了。
他跑得累瘫倒在地上,四肢敞开,脸上还挂着痴傻的笑容。
他的好夏夏。
全部都是他的。
真巧,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