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双方确认关系后,还是第一次遭到拒绝,陈繁钥睁大眼睛望向何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捏住了两腮,被迫展示口腔内部。

他唔唔地发着声,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一张桀骜不驯的脸看着居然有点可怜。

何隽没心软,以商量诱哄的口吻道:“摘了吧。”下一刻他脸一低,俯身凑近,“不摘就不亲。”所有动作都进入慢放模式。

身下的青年被他磨得不上不下,即便这样,还是不松口,眼里的水汽增多。

刚认识时,何隽从来没觉得一个人会流这么多的眼泪,疼也哭,舒服也哭,最初搞得他难得无措,后来通过反复验证,得知这只是一种正常的情绪释放过程,他才放心。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还是低头依次亲了亲对方的眼皮、鼻尖以及嘴唇。可蜻蜓点水似的,瞧起来像是敷衍。

最后他用一张心愿兑换卡成功哄得人答应了。

鉴于这次闹得太疯,很长一段时间内陈繁钥都没敢再招惹何隽,两人短暂过上了相拥而眠的绿色和谐生活。

但没过多久,何隽就发现这人居然又故态复萌了。

不知道上回确认了什么,陈繁钥总是千方百计地想把他拐到床上。

再次被用同样的招数骗去时,何隽才反应过来浴室的门从一开始就是开着的。

潜意识里感觉不对,于是他把人掐着腰按在身边,却没像从前那样剥衣服。

对上后者疑惑又惊讶的眼神,何隽沉吟着开口:“今天先不做了,”担心主角受胡思乱想,他继续补充,“纵欲不好。”

何隽也是真不明白,这人昨晚明明连东西都射不出了,今天怎么敢逞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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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婚的第一年。

两个人在某次办完事后去洗澡,洗到中途,何隽在客厅看电视,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紧随其后又是砰的一声。

以为陈繁钥跌倒了,何隽连忙走过去开门查看,结果就被一具年轻的身体抱住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吻。

经常锻炼的人身体素质往往很好,陈繁钥每次都喘不过气,但还是要接着亲。

每次都引得何隽沉默半天,感慨自己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又菜又爱玩呢。

确认青年没受伤后,何隽牵着人往回走,“回卧室吧,别在这里吹风。”

陈繁钥顿住脚步,冷笑了一声:“何隽,你说实话,你真的爱我吗?”

何隽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答案是:不讨厌。

但他的回答却是:“我现在不想离开你。”

“爱”这种字眼对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毕竟唯一能给他作为参照的那对夫妻,也早早离去了。

有时候何隽甚至也在想,他大概也是有某种性格缺陷的,说不定也该看个心理医生。

可陈繁钥会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说明他一开始就缺乏安全感,但随着被何隽牵着一起散步,一起买菜,不安被驱散,他依然是那个往那一站,连头发丝都写着“老子不爽”的陈繁钥

具体表现在即便接管了家族产业,他仍会抽空和从前的队友们连麦五排,偶尔还会拉上何隽一起。

去的多了,除了之前的“室友哥”,何隽被粉丝追加了“正宫哥”称号。

每当弹幕滚动起来时,陈繁钥表情不变,但耳朵却在悄悄竖起,见何隽并不反对这个称呼,就知道他也默认了粉丝的叫法。

何隽三十岁那年,终于彻底放弃了给布鲁斯减肥的计划。

这一年里它的体重减了增,增了减,闹到最后,两人都有些无语加认命,相对无言后默契地笑了,最终达成共识:

算了,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地当一只快乐猪咪也挺好。

可到了换毛季,猫毛总是满天飞。

介于某只快要八岁的猫满屋子跑酷,被关就一直叫,陈繁钥不得已,只能把它放出来,每天对着猫打喷嚏,最后还是何隽想了个办法,提议道:“要不给它剃毛?”

陈繁钥低头瞥了眼沙发上一无所知的奶牛猫,歪头想了想,嗤得一声笑了:“给留条尾巴吧。”

何隽自然是说好,三下五除二动了手。他技术熟练,剃完后原地除去多了一堆毛,还有只实心胖的肥猫。

何隽本来打算驻足欣赏它崩溃的小模样,没想到对方适应起来很快,除了刚开始抑郁了一天,后面就继续满屋子疯玩乱跑了。

在这之后的第二年,他们依次拜访了双方家长。

何父何母这些年依旧满世界跑,所以只能抽空打了个视频。看到镜头前的主角受,二老抿唇笑得很开怀。

也是这一年,何隽见到了陈繁钥最重要的人,许香兰女士。

对方长期住在国外的故居里,容颜依旧,精神劲头看着和常人无异,正轻轻和身旁的儿子说些什么。

黑发青年蹙着眉,一脸不耐,但却听得认真。

何隽自然没问母子俩都说了什么。

不过在回国后的当晚,他发现某人正偷偷摸摸把一个东西往他书房的抽屉里塞,翻出来是一只色泽莹润的镯子。

心里好笑,何隽截住镯子,“你确定要把它给我?”

行径暴露,陈繁钥挑了挑眉看着他,似乎在说不可以吗?

三十五岁的那个凌晨,何隽发现身侧的人忽然坐起,无言看着某一点方向不说话。

打开床头灯,他才看到青年在轻微发抖,于是伸手把人扯进怀里:“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