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她说不定会给靳峙写信,但愿皇上能亲眼见到这封信,看透此人的真面目。

自始至终,白梧桐都在为大融国的江山考量。

而靳薇歌心中唯有自己!

虽说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可如今皇上又没真的出事。

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考验。

而作为考官的皇上,自然期待看到所有人忠君爱国的模样。

自己交出的答卷是满分!

而靳薇歌交出的答卷,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靳薇歌匆匆离开体顺堂,一路快步返回摇光殿,立刻铺纸研磨,给靳峙写信。

白梧桐则不动声色的示意婵儿去做扫尾。

婵儿领命,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寻到王德才,“王公公,不知从何处传出谣言,称太子殿下即位后,昭妃娘娘会派靳大将军去边疆。靳妃娘娘为此大闹体顺堂,还请公公出面肃清谣言,切勿让下人们再胡乱议论了!”

王德才闻言,颔首应下。

即便他着手调查,最终也只能查到谣言源于某宫人的私下闲聊。

如今皇上不在,宫人们担忧国事,偶尔私下议论几句,乃是人之常情。

即便消息不慎传出,也顶多是无心之失,不至于重罚。

白梧桐太了解王德才的为人,他本就是宫人,非常体恤下人。

在他眼中,因关心国事而议论的宫人,本质不坏,不过是一时失言,引发了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靳薇歌匆匆写完书信,即刻命亲信宫人快马加鞭送往宫外。

不出多时,密信便呈至张承宴案头。

他早已通过眼线知道了体顺堂内发生的一切。

白梧桐事发后,又当即将始末知会王德才,这般光明磊落的做派,相较之下,更显靳薇歌的心思上不得台面!

张承宴展开信纸,只是扫过几眼,脸色变得铁青。

他重重将信扔在地上,露出末尾写有“昭妃陷害”的四个大字!

“这个靳妃!朕对她就够失望的了,没想到……她还能让朕更失望!若朕真的龙御归天,太子年幼登基,边疆不稳乃心腹大患!命靳峙驻守边关本是固本之策,她却为一己之私,置家国危亡于不顾,妄图将大将困于京城,当真是祸国殃民!”

张承宴话锋一转,“王德才,你觉得呢?”

王德才垂首,恭谨作答,“皇上明鉴,太子初掌大宝,朝中需之臣辅佐,边疆更需良将镇卫。靳将军虎符在握,唯有他亲自戍边,方能令蛮夷望而却步。靳妃娘娘此举……委实有失体统。”

他心中跟明镜似的,后宫女子患得患失,在所难免,可帝王家向来只论利弊不论私情,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张承宴站起身,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皑皑白雪,语气愈发冷冽,“昭妃已允诺保全其性命,她却仍要颠倒黑白,构陷忠良,还说是什么昭妃陷害,可见她心中唯有自己,全无忠君爱国之心!若她真有皇子,登上皇位,朕的江山可就危险了!”

帝王最忌后宫干政,靳薇歌的信笺字字句句都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万幸……太子乃白梧桐所出。她胸襟开阔,深明大义,蕴和必能承继大统,担起江山重任。将此信暂且扣押,无需传至将军府。朕倒要瞧瞧,没了靳峙的回信,靳薇歌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第394章 一旦对比,好坏立现!

王德才俯身拾起书信,目光掠过‘兄长救我’四字,心底暗叹。

靳妃怕是到死都不明白,在帝王心中,江山社稷永远重于儿女情长!

而她这封泣血求援的信笺,皇上丝毫不会体恤她在宫里的状况,只会觉得她自私自利!

又一日悄然流逝,距离张承宴复活,仅余三日之期。

后宫之中,表面上一片死寂,连一丝波澜都难以泛起。

可暗地里,嫔妃们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比一个焦急,内心的惶恐也随着时间而不停增长。

她们全然不知,自己未来的处境会如何。

靳薇歌更是快被焦虑给彻底吞噬了,几乎到了彻夜无法入眠的地步。

靳峙绝不能离开京城!

一旦兄长远去边疆,自己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最后的依靠,将会彻底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往昔在靳府时,她是被众人小心呵护,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享尽了世间的宠爱与尊崇。

后来嫁给皇上,在王府之中,她亦是最得宠的那一个,这份荣宠一直延续到了宫中。

然而,一切都在白梧桐进宫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处境变得艰难万分,如履薄冰。

可即便日子再难熬,皇上还念及曾经的情分,加上靳峙手握重兵,对她始终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苛刻,该有的位份和规制一样不少。

她也算是能勉强维持体面。

但如今,皇上驾崩,一切都变了!

熬过这漫长的一夜,靳薇歌怒火攻心,嘴角冒出了一个火泡。

她坐不住,干脆又一次心急如焚的前往体顺堂,想要找白梧桐理论一番。

可当她赶到时,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