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禁军大哥,我与这位娘子要去?寻一匣子宝物,只是现在天色昏暗,此林中又潜伏野兽,时常吠叫让人害怕,能否匀一位陪我等一块去?寻。”那猫儿般狡黠的女郎又朝他们央求起来,好像是真的害怕,“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听见重酬二字,两人都震颤了下?,随即想起刚刚说的金银珍珠红宝石,眼中浮起了贪婪之色。
二人不动神色,只先互相对看了一眼。
处事久了,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有相争之意?。
于?是争先恐后?介绍自己,希望可以被两位女郎看中。
这时候两位女郎也意见相驳。
一个说喜欢那个体高?臂长的,一个说看好那位肌厚体庞的。
两人谁也没法说服对方,最后?一人把话一撂,“实在不行,让他们打一架,赢的人随我们走?!”
两名禁军面面相觑,然而都在对方眼里看出点让人讨厌的意?味。
“你不会真要跟我打吧?”
“我看是你想趁机动手?,居然还倒打一耙?”
两人从冷静变得激动,不知道是谁出的第一下?手?,局面立刻一发不可收拾。
两个本来负责看守的禁军浑然已?经把出恭久不回的老?大抛之脑后?,拳拳到肉,你一拳我一腿,互殴了起来。
崔兰因和公?主两人就地蹲下?,支着下?巴,看他们打。
时而给已?方鼓励,时而指责对方不守武德,专攻下?三路云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给了他们许多思路,下?手?越来越阴狠毒辣,鸡飞蛋打。
大约一炷香过后?,其中一人被对方肘关节猛击到心窝,霎时如一座被抽掉梁柱的高?塔轰然后?倒。
胜负已?分。
看戏的两女齐刷刷站起来。
那胜出的禁军用手?背擦了擦鼻血,得意?洋洋转过头道:“是我……”
“胜”字还没说出口,一阵烟尘扑面而来,背后?站着个笑眯眯的女郎。
他晃了晃脑袋,抬手?揉了几下?眼睛,两腿如在沸水里滚了一圈的面条软了下?去?,随后?不省人事往前一扑。
齐敏用匕首轻轻松松把麻绳挑断,崔兰因捡了剩下?的麻绳把两个倒地的禁军捆了捆,公?主又给他们两个补了点迷药,就算到天亮他们也醒不过来。
陆娘子受惊过度,一言不发跟着她们,看见崔兰因与公?主两人平素也不交好,但是一个捆一个下?药,竟也配合无间。
崔兰因忙完一切回头就看见陆锦儿盯着公?主放在一边的匕首,目光发直,不知在想什么。
该不会觉得被强人掳走?,名节受损,要自戕吧?
她走?过去?把匕首捡起来,递还齐敏。
料理完这些,就该沿路返回宫苑,再找可靠的人来处理,然而三人才走?出几十步,就听见前方传来低沉的怒吼,伴随着脚踩落叶的沉沉声响。
那是一名成年郎君气汹汹而来的动静。
“什么宵小之徒,竟敢暗算老?子,趁人之危!”
原来那迷药扎屁.股上效果并不好,没多会这“老?大”就醒来了,并且也已?经拉完了,光是清理身上的污秽就花了不少时间。
可想而知他的愤怒,恨不得马上抓出暗算自己之人,碎尸万段。
这一路也顾不上藏匿行踪,大步向前。
三人见状立刻更改了方向,往旁边一条路躲去?。
天黑人乏,这一走?就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
走?兽在黑暗的深处不时冒着幽光的眼睛,盯着这群不速之客,嗓子里发出威慑的低吼。
齐敏握紧匕首,全身紧绷,陆娘子也从未经历过这些,连呼吸都浅得几不可闻。
但两人都相当固执,不肯轻言害怕。
还是崔兰因先开口,建议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一直乱走?下?去?不是个办法。
齐敏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害怕了,我们就找个地方躲一躲,但是我们该躲哪里?”
“跟我来吧。”
崔兰因带着她们找到了一个山穴,又用枯枝插在地上做了简单的防护,还拖来一堆灌木叶子挡在穴.口。
齐敏见她如此井井有条安排藏身之处,不免惊奇。
崔兰因谦虚道:“唯手?熟尔。”
山穴低矮,三人只能或坐或躺,不能直身,但也因为狭小,一团小小的火焰也能给予她们急需的温暖和安全感。
等待天亮不知要多久,崔兰因趁机向陆锦儿打听是怎么惹上这伙强人。
能让禁军背叛,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陆锦儿起初还不想说,但挨不住崔兰因好奇,一句接着一句猜测,越猜越不像话,只能开口为她解惑:“兴许是与我捡到的一本账簿有关。”
这些事情等回到宫苑她也会被人盘问,到时候一样?要交代,所以陆锦儿也没什么好隐瞒。
“三日前,我与婢女在潘府偶然撞到一名小吏,那小吏行色匆匆,掉了东西都未有觉察,婢女不识字但看见上面记了很多数字,便知道是账簿。原想等着那小吏回来取,可一直不见人来,后?来账簿就被我们带了回去?,谁知当天夜里我的婢女就被人在自个屋里掳走?,她的屋子也被搜得一团乱,那时候我还没意?识是那本账簿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