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等?”玉鹤半条腿压上床榻,欺身?向她贴近,指尖顺着她的脖颈往上,停在下?颌骨处,语气轻缓,“你的身?体还能等多?久?”

薛茗不?得已往后仰着身?体,一再退让,所剩无几的力气用来跟玉鹤交涉,“你救不?了我……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身?体太缺阳气。”

玉鹤低眸看着她,慢慢俯身?将她往榻上压,声音轻得好似有点温柔,“无妨,我渡些阳气给你就好。”

薛茗瞪圆了杏眼,惊诧地用手抵住他?的肩膀,惊愕道?:“等会儿,你一个男鬼哪来的阳气?”

玉鹤没回答,只?是手下?一个用力,薛茗的肩胛处的衣裳就被“呲啦”一声撕裂。

薛茗自然不?愿,蹬着双腿挣扎起来,扑腾得厉害,体力的透支让她像牛一样?喘起来,飞快在脑中?搜寻对策。

玉鹤见她如此抗拒,忽而起身?离开了床榻,转身?出了拔步床。薛茗惊讶地翘着个头偷看,心想这色鬼这回这么好说话,当真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她?

却见他?去了书柜处,抬手从上面拿了个东西下?来,等转身?走?来时薛茗一眼就看见,他?掌中?的是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罐,里面装满红色的小药丸。

薛茗立即意识到这是什么,倒抽一口凉气,翻身?往床榻的里处爬。然而这拔步床本身?就不?大,她就算是蜷缩到最里面,也被玉鹤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拽着小腿拖出来。

水晶罐已经被打开,玉鹤压住她的腿,半个身?子欺在她身?上,将人死死地桎梏,手指卡住她的下?颌骨迫使她张嘴,平静地问,“想吃几颗?”

薛茗想说一颗都不?吃,结果下?巴合不?上,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声响。

玉鹤想了想,从里面拿出了三个,就要往薛茗嘴里送。

薛茗吓得疯狂挣扎起来,赶紧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她想起天?上人间?那死老头说过,这玩意儿只?要吃一颗就能让人登顶极乐,结果玉鹤一下?拿了三颗,她吃了之后也不?用等阳气枯竭了,大概会当场死在这里。

当时看见他?拿着这罐子时薛茗还在乐呵,没想到这会儿成了她的大祸。

薛茗从他?的手里挣脱,慌张道?:“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商量的对不?对?没必要搞死搞活,我这条小命又不?值钱,你现在要弄死我,当初何必救我?”

玉鹤看着她的脸。

她原本糊在脸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一张小脸因为体虚而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只?剩下?一片苍白,衬得眉眼更黑更亮,看起来水盈盈的眼珠也染上几分可怜,脆弱不?堪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痒。

玉鹤动作轻缓地拉起她的手,捏着她的指头看,没说话。

薛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指甲居然变黑了,像是染了一层比较轻薄的指甲油,与森白的皮肤相衬,像两只?鬼爪握在一起。

薛茗心头大慌,反手握住他?的手,急声问:“你当真能给我渡阳气吗?”

玉鹤眉尾轻扬,“试试?”

他?的皮肤没有温度,雪一样?的白,听不?见呼吸,感?知不?到心跳,只?有眼睛染上欲/望的时候才会有些许情绪起伏,不?论怎么看他?都是一只?实打实的鬼,薛茗无法相信一只?鬼会给她反哺阳气。

可她生命流逝得太快,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呼吸也变得微弱,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玉鹤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他?生得实在漂亮,肤色若瓷,眉眼如画,是薛茗活了那么多?年,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如果他?不?是鬼……薛茗心想,如果他?是个活着的人,她倒也不?是非常抗拒与他?滚在一起。

只?是她要活着,不?管是从前?穷到两块钱吃两天?,找不?到工作偷偷睡在别人的车库里的时候,还是现在穿越到这个全是鬼的地方?,踩在生死边缘之时。

她不?想死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倘若这庙里的所有人都不?值得相信,但玉鹤也算是矮子里拔高个,毕竟薛茗是真的从他?手里捡回过几条命。

况且在死和其?他?选项中?,其?他?选项永远是薛茗的首选。

她心一横,抬起颤颤巍巍的手从玉鹤的掌中?拿了一颗药丸。

首先这破药她是肯定吃不?了三颗的,还不?如掌握主动只?拿一颗,然后她耍了个小机灵,放在嘴里后咬成两半,用了最后的力气支起身?,搂住玉鹤的脖子,将唇贴上去,把另一半送到他?的口中?。

如此一来她只?吃了一半,药效应当会大打折扣,至少不?至于伤害她的身?体。

玉鹤顺从地俯身?,将薛茗压在床榻上,与她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喉咙一动,就把口中?融化的药丸吞咽。

接下?来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拔步床晃得厉害,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有节奏地响着,伴随着一声声婉转地吟哦,几重纱帐落下?,堪堪遮住里面交缠的身?影。

雨声掩盖了律动造成的摇晃声,那些被碾碎在唇齿间?,细细密密的低吟也时隐时现。

薛茗像被闷在火炉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燥的,几乎被热汗泡透。那股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疲惫让她不?断求饶,好话说尽,也只?是从玉鹤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在欲壑中?浮浮沉沉,陡然感?觉玉鹤有结束的趋势,一下?着急了,挣扎起来,“不?要,别弄进去……”

“嗯?”玉鹤气息不?稳,呼吸乱了节奏,声音低低地落在她耳畔,像情人间?的呢喃,“不?弄进去怎么给你渡阳气?”

薛茗听不?进去,心里涌起许多?恐惧,奋力推他?的臂膀,但都是无用功。最后还是在颤抖中?感?觉肚子里晕开了一股凉意,薛茗累得一直喘,流着泪水哭起来,害怕得不?行。

玉鹤见她哭,完全没有愧疚感?,等她嚎了几声发现这样?喊很?费力气从而转变成小声呜咽时,才勾着一抹笑,慢悠悠道?:“放心,暂时怀不?上。”

薛茗转动湿润的眼睛瞧他?,带着哭腔道?:“当真?”

这时候薛茗忽而发现,有一股热意在肚子里蔓延开,往她的四肢百骸流淌,恍若枯木逢春,源源不?断的生机蓬勃而来。

她抬手一看,见原本已经变黑的指甲恢复了红润,没有血色的皮肤也有了健康的颜色。

玉鹤没有骗她!他?真的给她渡了阳气,让她快要枯竭的身?体恢复如初!

原来鬼也可以给人渡阳气?难道?说他?们两个人的体内其?实有一套健康的循环系统,他?从她身?上吸走?了阳气之后,再用别的方?式转换给了她,有没有这种?可能?

薛茗胡思乱想,只?觉精力无比充沛,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筋脉,每一块骨头都极其?舒服,突然对玉鹤究竟是不?是鬼产生了怀疑。

只?是还不?等她细想,玉鹤拽着她,马上就开始了下?一轮征程。

芙蓉帐暖度春宵,这一夜尤其?漫长和疲惫,直到天?明才将将歇下?。

薛茗累到了极点,眼睛一闭倒头就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让她十分意外的是,这次睁眼竟然不?是她那个小破房间?,而是仍然在玉鹤的拔步床上。被子耷拉在床边要掉不?掉,另一半盖在薛茗身?上,皱得乱七八糟,屋中?静谧,偶尔有风的声音从窗子飘过。

薛茗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睡得最好的一觉,醒来时只?觉得如脱胎换骨,所有不?适全数消失殆尽,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崭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