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夫人是觉着付出诸多,可两个孩子却不领情,对吧?”华睿渊轻声问道。

“虽说我明白不该计较,可心里总归还是有些难受,或许是我们强求了吧。”木婉清微微垂首,神情间满是无奈。

华睿渊伸出双臂,将木婉清轻轻拥入怀中,柔声安慰:“夫人已然做得足够好了。两个孩子的事儿,咱们只需将他们平安抚养长大。等阳儿成家娶妻,姗姗出阁嫁人,那时咱们便能寻一处环境清幽之地,逍遥快活度过余生。”

木婉清没有搭话,旁人也无从知晓她心中究竟在思量些什么。

只是自这次交谈过后,木婉清与华睿渊的生活仍如往昔一般,不是沉浸于修炼,便是专注于炼丹。

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不仅炼制出了数量可观的百年朱果丹,就连更为珍稀的千年、万年乃至十万年的朱果丹,都存了不少。

国师府的日子渐渐回归正轨,唯一的变化是,木婉清与阳儿、姗姗碰面的次数愈发稀少。

起初,她还觉着有些不习惯,到了后来,便也渐渐释然,不再纠结于此。

三个月后,国师府内。

木婉清与华睿渊正在庭院中悠然品茶,就听闻知微上前禀告:“小姐,云将军来了。”

这云齐风自从踏上修炼之路后,现身的次数便少了许多,每次前来,大都是匆匆用过饭食,便又匆忙离去。

今日这般突然到访,还特意让人通禀,想必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

木婉清微微点头,轻声说道:“知晓了,让云将军在偏厅稍候片刻。”

“是。”知微领命退下。

待知微退下之后,木婉清与华睿渊也起身,朝着山脚下的院子缓步走去。

待瞧见云齐风一脸愁容、满面阴霾的模样,木婉清不禁心生好奇,出言问道:“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云齐风的目光在夫妻二人脸上快速扫过,神色间透着几分为难,嗫嚅着说道:“这……”

华睿渊见状,微微皱眉,催促道:“有何事但说无妨,怎的这般吞吞吐吐。”

云齐风瞧着大哥大嫂仿若真的毫不知情的模样,心下一横,终究还是将事情吐露了出来:“近日发生了些事儿,想找大哥大嫂聊聊。”

木婉清款步走上前,在上位优雅落坐,仪态万千,神色间透着一抹从容淡定,她朱唇轻启,不紧不慢道:“说来听听。”

“是关于阳儿的事儿。”

云齐风轻声应道,话语落下,他微微抬眸,目光略带几分忐忑。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木婉清与华睿渊,试图从二人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情绪的端倪。

待见两人皆未有动怒之态,他才暗自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肩头也微微松弛下来。

华睿渊眉心微蹙,目光中透着几分急切,直接开口催促:“阳儿怎么了,别兜圈子,直说。”

“这头一件事,便是阳儿前几日在春秋书院,把户部侍郎家的小孙子的一条腿给打断了。”云齐风赶忙道出事情原委。

木婉清听闻此言,黛眉瞬间紧蹙,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疑惑,连声问道:“何时发生的事儿?怎的现在才说?那户部侍郎的孙子如今状况如何?”

说话间,她玉手轻翻,已然在储物空间中寻出了玉骨丹,作势便要起身前往户部侍郎府邸探望。

华睿渊到底还留存着几分理智,见状急忙伸手阻拦木婉清的动作,温言劝道:“且慢,既然事情已然过去了几日才传至此处,想必已然妥善安抚妥当了。”

云齐风连连点头,附和道:“大哥所言极是,事发之后,阳儿最先奔赴曲陵公府。正巧我父亲手中存有神医所留的白玉断续膏,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带着阳儿上门赔礼道歉了。虽说暂且稳住了户部侍郎府一干人等的情绪,可这事儿终究还得给户部侍郎一个满意的交代。”

木婉清听得此话,手中握着装有玉骨丹的玉瓶,略一思忖,便径直将其丢向云齐风。

云齐风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接住,垂眸一瞧,见瓶中竟有两颗丹药,顿时喜笑颜开,那笑容灿烂得连牙齿都露了出来。

木婉清柳眉轻挑,目光重新落回云齐风身上,语气恢复了几分冷肃,切入正题:“既已伤势受控,那便讲讲,阳儿究竟为何会出手伤人?”

第187章 云齐风到访,阳儿心魔

云齐风整了整神色,将知晓的情况一一道来:“皆因那户部侍郎的孙子,当众口出恶言,说国师府的人不孝,竟与亲生父亲断了亲缘,独自跑来京城贪图荣华富贵。阳儿自是极力辩解,阐明乃是华尚书为了平反、解除贱籍,不得已将你们这一支当作条件除了族。可旁人却跟风起哄,人云亦云,阳儿一时气不过,抬脚便踢了过去。只是阳儿如今已然踏上修仙之路,他那一脚的劲道,又岂是凡人所能承受?故而那孩子才伤得这般重。”

华睿渊剑眉紧锁,眼中满是忧虑,思忖片刻后问道:“以阳儿如今的修为,十岁孩童若无旁人阻拦,那一脚之力怕也没命了。可是有人中途插手,挡下了部分劲道?”

云齐风重重点头,应道:“大哥猜得没错,确有一位黑袍修士及时出手阻拦。只是那黑袍修士也没能全身而退,被阳儿一并伤了。说起来,我正纳闷呢,阳儿何时修为这般高深了?”

木婉清与华睿渊对视一眼,二人目光交汇间,皆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疑虑,心中已然隐约猜到出手之人的身份。

倘若真是修仙界的人横插一杠,那他们夫妻二人隐藏身份,怕是已然有暴露之虞。

然而,此刻木婉清心中所忧,却并非全然是因阳儿闯下的这场祸事,她真正揪心的,是阳儿当下的状态。

往昔那个乖巧伶俐、懂事能干,整日围绕在身边嬉笑逗乐的阳儿已经变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这个心思深沉、极易动怒的陌生模样。

起初,木婉清还暗自揣测,莫不是因他们夫妻二人并非原主,身份之事有所泄露,才致使阳儿性情大变。

可如今看来,事情怕是另有隐情。

木婉清秀眉轻拧,目光中满是关切,开口问道:“阳儿如今身在何处?”

华睿渊微微阖目,片刻后睁开,眼中精芒一闪,回道:“在上面的练功室,姗姗也在。”

木婉清轻点螓首,继而转向云齐风,柳眉轻挑,语气恢复了几分冷肃:“既已说完这第一件事,那剩余的事儿又是什么?”

云齐风清了清嗓子,继续禀报道:“第二件事情,便是那原本被打入冷宫的舒妃娘娘,竟离奇失踪,不见了踪影。”

华睿渊剑眉一蹙,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沉声道:“知晓了,此事我们自会回去详查。还有别的吗?”

“第三件事,这段时日,阳儿与二皇子、木婉柔往来颇为密切。小弟实在忧心,不知近来这一连串的事儿,是否与他们有所瓜葛。”云齐风忧心忡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