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秋看着那两条被他养的体型健壮,爪子修长有力的狼青,想着明年准备准备,再养条细狗。
细狗虽然耐力,力量上不如狼青,但胜在速度快,他之后想多猎些野兔和野鸡,找几个的客栈,谈好价格成为固定的主顾,就不免要养一只细狗了。
而好的细狗大约是一钱左右,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临近中午,李锦秋才到山里的房子。
寻常走一个半时辰就到了,但现在拉着车,吃力不说,行程就慢了。
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才到,门前,大黑和二黑早早就到了,正蹲在门口等待李锦秋开门。
这个房子是那些年,他和师傅趁着农闲的时候,俩人在山上寻觅木材,又从山下推来瓦片,一点点的把屋子从原先的木屋子盖成如今三大瓦房的。
其中两间是他和沈猎户住的,剩下的一间用来存放冬天猎的的猎物,再者还有个厨房,院子也是用石头结结实实垒起来的,足足有一丈高,所以哪怕夏日在山上居住也不怕林子里那些凶猛的猎物闯进院子伤人了。
这种事情在五六年前发生过,是云门镇那边的村子猎户,晚上睡觉的时候,让马熊给叼走了 ,还是他家里人发现人许久不回来,结伴进山找,在房子里发现了血迹和马熊的痕迹才得以知道的。
当时听说,人根本就无处可寻,大概早已被马熊吞食入腹。
因此那个时候他和师傅就开始逐渐加固这个住处。不然一旦这种事情发生那可就是真的要命的事情了。
李锦秋将推车上的东西归置好,又从布袋里拿出大嫂蒸好的馍馍,热了一锅水,就着咸鸭蛋啃了几个馍馍。
歇好后,李锦秋打算带着狗出去转转,先看看今年山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对今年的收成也能有个大致的了解。
带着大黑和二黑,拿着铁揪出去,先去以往挖的陷阱那边转转,他上年走的时候,把那些陷阱都掩埋好了,虽然深山老林,除了猎户一般没人来,但保不齐有那意外情况不是?而且陷阱一丈多深,人一旦不留心掉下去,又在深山老林,旁边没人,那可是要命的。
而且,他一般大半年不上来,就算陷阱里困住了野物,他不知道,不及时弄出来,到时候腐烂的肉味吸引来更凶残的野物,日久天长,那些凶猛的野物知道此处有了吃食,集结在此,就成了一件棘手的麻烦事了。
现在到了冬猎的时候,他得把掩埋好的陷阱扒开,然后重新修整一下。
把枯枝烂叶拿铁揪扒到一边,再把他之前搭在陷阱上面的粗树枝拔出来,看了看陷阱边缘泥土坍陷的情况,拿铁揪拍东拍拍西拍拍。
拍结实后,李锦秋拿砍刀将粗树枝一端削尖,插在陷阱周围,这是用来猎野羊野鹿的陷阱。
活的野羊野鹿比死的要贵,所以李锦秋把陷阱周边插上木枝,防止野羊野鹿掉到坑底后又从坑里跳出来。
沿着陷阱的周围走了走,又沿路布下了几个小陷阱,看看能不能猎几只活的兔子野鸡什么,镇上的富户老爷都喜好活的野物,价格也更贵一些。
干完这些后,估摸着已经酉时,李锦秋便收拾收拾家伙事准备回去了,这里距深林不远,晚上在外面逗留难免会遇到那觅食的野物。野羊野鹿的什么还好说,要是遇到野猪马熊,那就危险了。
李锦秋吹了一声口哨,唤回了跑远的狗,准备从小路绕回去。
突然二黑往左后方开始呲牙,大黑随即也从远处跑来,竖着耳朵呲着牙开始警惕的看着那处。
李锦秋悄声的转身往后退了几步,看见一只肥硕麝子,麝子在药铺很受欢迎,因为它本身带有麝香,在药材和香料里供不应求,是个极为紧缺的野物。
但是麝子它非常灵活,极其难捕除非是经验老道的猎户才会有机会猎上几头。
可惜他这次出来没带弓箭,身边只有一个铁揪和砍刀,不然他还能有六成把握逮住这只麝子。
现在是逮不住了,李锦秋也不恋战,他懂的取舍,现在天逐渐黑下来,再待下去肯定危险。他唤了一声,带着大黑二黑悄摸的往山下走,尽量不惊动林子里的野物,不然到时候野物警觉,就难以捕捉了。
沈小邀坐在堂屋门口,手里的绣篮子里放着只喜鞋,现在天冷没事干,闲工夫多,他的抓紧把喜服做出来了。
他看着冷峭的北风,心里的思念无声蔓延。李锦秋已经进山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吃的好不好。
旁边的林清溪看着愁眉苦脸,都快忧思成灾的沈小邀,自然懂得他的那种见不到心上人的愁滋味,当初亦庄也是十天半个月的才回来一次,自己的心时时刻刻的挂牵着,现在亦是。
“邀哥儿,溪哥儿,你大嫂要生了,你娘已经过去了,让我来喊你俩去帮忙。”隔壁的王婶急匆匆的跑到院门口喊道。
沈小邀和林清溪一听,哪还顾的上什么忧思情思的,急急忙忙的掩上门就往大哥家跑。等到了大哥家的时候,众人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忙活了起来。
大哥借骡子去红石村请接生婆去了,二姐也被喊来在里屋帮忙。而沈小邀作为还未出嫁的哥儿,和林清溪刚过门的新夫郎,被分到厨房烧水和煮红鸡蛋。
片刻后,沈天常急匆匆的把骡子停在院门口,扶着接生婆送进了里屋。
站在院子里的沈安上前将骡子拴在院门口的木桩上,怕到时候人多惊了骡子,骡子不听话跑走了那就是添乱。
沈小邀看着急的满头大汗的大哥,找了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让大哥擦擦汗,不然这天寒地冻,北风呼呼的,出了汗着了凉,轻则头疼重则伤寒。这大嫂刚生了孩子,正是要紧的时候,可不敢这样子。
而虎子也早就被大哥送到交好的二叔家去了,怕到时候时太乱,顾不上他。
沈小邀听见屋里大嫂一阵阵的哀嚎声,心里缩了缩。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生孩子,但是每次见都还是有几分恐惧。沈小邀和林清溪俩人听着动静,缩在厨房里。过了一时三刻,一声婴儿啼哭声响起,屋里的人顿时喊到“生了生了”
沈天常被叫进屋子里去看望孩子,沈小邀和林清溪也同时松了一口气,这生孩子就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道,现下大人孩子平平安安,已经是万幸了。
接生婆抱着拿软布包裹起来的婴儿走到跟沈天常跟前道喜“恭喜沈后生,是个大胖小子啊”
沈天常这时只顾的上呲牙乐,也不敢伸手接孩子,还是站在边上曹红叶看不下去,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提点了下,沈天常这才连忙把包好的喜钱塞到接生婆手里。
捏着沉甸甸的喜钱,接生婆笑的更是满脸褶子了,又接着说了几句吉祥话,把孩子交给曹红叶。
沈天常请接生婆到堂屋喝茶,桌子上摆了盘红鸡蛋供接生婆吃。等接生婆吃饱喝足后,沈天常又解开骡子,扶接生婆上车,送了回去。
里屋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腥气,沈乐月出来嘱咐沈小邀和林清溪点根艾草条放堂屋门口,去去血腥气。
放好后,沈小邀和林清溪这才进屋看新出生的小娃娃。曹红叶把孙子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沈乐月给徐惠喂了碗鸡蛋羹缓缓体力。
“娘,这娃娃怎么长的跟虎子小时候这么像啊”沈小邀瞅着那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回忆道。
“这一个爹妈生的能不像?”沈乐月笑着道。
“你姐说的是,来溪哥儿抱抱,沾沾喜气,早日给我们亦小子也添个大胖小子。”曹红叶将小娃娃放到林清溪怀里。
林清溪从小就哄过自家弟弟,自然也会抱,将小娃娃熟练的抱在怀里后,听到曹红叶的话,不免脸颊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