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收拾起包袱,那场景简直混乱到了极点。

他们活像一群疯狂的掠夺者,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恐惧交织的光芒,将朱家值钱的物件,能偷的拼命偷,能抢的死命抢。

有人把怀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些古玩瓷器。

有人肩上扛着一卷卷绫罗绸缎,脚步踉跄。

每个人都神色惊惶,鬼鬼祟祟,脚步轻得如同猫步,悄悄从朱府的各个角落溜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稍有动静就会被恶鬼拖入深渊。

而朱福贵此刻正瑟缩在供奉列祖列宗的祠堂里,不停地磕头,额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回荡,显得格外惊心。

他满脸涕泪纵横,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父亲母亲,儿子真的不是有意将你们烧成灰的,儿子也是被那奸人给骗了。

这件事全都是朱明的错啊,若不是他将尸骨调包,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糊涂事。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若是心中有怨,想要杀人报仇,就去找那罪魁祸首朱明吧。

儿子现在可是朱家唯一的血脉了,我还指望着生很多儿子来继承香火呢,你们千万千万别来找我报仇啊。”

他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身体筛糠似的不停地瑟瑟发抖,仿佛已经真切地感受到那所谓的冤魂正张牙舞爪地朝着他逼近,要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突然,祠堂那厚重的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猛推,“呼”地一下被一阵阴森至极的风骤然吹开。

那风好似来自九幽深渊的咆哮,挟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呼啸着狂卷而入。

原本就昏暗微弱、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烛光,在这股狂风肆虐下,瞬间就有好几根“噗”地熄灭。

阴森的祠堂刹那间被黑暗吞噬,浓稠如墨的黑暗仿佛有了实质,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安静肃穆立着的牌位,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恐怖巨掌狠狠横扫,瞬间就倒了一大片。

“噼里啪啦”,那一连串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祠堂中突兀炸响,好似催命的鼓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将朱福贵吓得三魂出窍、七魄离体。

他像被人用刀直直捅进了心窝一般,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声尖叫:

“啊 ,鬼来了,快来人啊!”他的声音尖锐到极点,凄厉得如同夜枭啼哭,瞬间划破了黑暗的寂静,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生生撕裂。

此刻朱福贵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被丢进了冰窖中的筛糠,每一块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得不成人形,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滚圆,眼珠子仿佛要突破眼眶的束缚,不顾一切地蹦出来。

“快来人,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第340 章 坠入魔道

朱福贵拼了命地扯着嗓子,不顾一切地喊叫着,那声音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爆发出来的绝望嘶吼,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祈求,几乎要将他的喉咙给撕裂。

“来人啊!救救我!”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宅院里回荡,无论怎样声泪俱下、肝肠寸断地呼喊,门外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一个人赶来的脚步声,没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给他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和安全感。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就在此刻,整个朱家已然就剩下他这一个形单影只的活物。

就连后院那些平日里活蹦乱跳、充满生气的鸡鸭鹅狗,都被下人们心急火燎地一股脑儿地抱走了。

用那些下人们愤愤不平的话说:

“冤有头债有主,做多了伤天害理坏事的人,肯定是要遭报应的。

朱福贵自己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孽,就该由他一个人受着,凭什么让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鸡鸭鹅狗跟着遭殃?

万一那些凶狠的厉鬼发起怒来,将这一只只可爱的小动物们吸血吃肉,那该是多么残忍的场景啊!

不能让小动物们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去我家吧。”

“不,去我家!”

小动物们被疯狂抢夺,掉了一地的毛。

听到这番饱含善良的话语,那些鸡鸭鹅狗仿佛也通了人性,默默无语两眼泪。

它们那一双双原本懵懂的眼睛里,此刻写满对人们无尽的鄙视:这群嘴馋的瘪犊子,为一口肉,都不要脸了!

锁锁今日路过朱家后院的时候,眼神就跟钩子似的,老早就牢牢地盯上了那群萌态可掬、毛茸茸的小可爱,心里那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味在眼前。

只可惜呀,当时有事情等着她去处理,根本抽不出身来把这些小可爱带走。

等到夜幕降临,月色如水,锁锁满怀期待地赶到鸡棚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彻底傻了眼。

真的是太迟啦,啥玩意儿都没给她剩下,入眼之处只有乱糟糟、脏兮兮的一地鸡毛,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锁锁顿时气得嘴巴高高噘起,能挂个油瓶儿,扯着嗓子大声嚷道:

“我今天都看好那只肥得流油、鲜嫩多汁的鸡腿了,到底是谁这么缺德给抱走的,气死我了!”

她那张小脸瞬间涨得跟熟透的红苹果似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

两只手紧紧地攥成了硬邦邦的小拳头,骨节都发白了,双脚不停地用力跺着地面,扬起一阵尘土,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活脱脱就像一个被人蛮横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满心的委屈和愤怒无处发泄。

傅砚修面带温柔笑意,小心翼翼地抱起那气鼓鼓宛如河豚般的小娃娃。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怀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