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不想说,鹿眠也就不问,她当时只知道,是她的舅舅舅妈在养她,但对这件事不太有感觉。
鹿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不说父母,就算是舅舅舅妈给她的感觉也是跟亲爸亲妈差不多,从小看着她长大,每逢重要节日都在身边,鹿眠在她们家住的时候感觉不到一点拘束,完全可以像在自己家那样随心所欲,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林涧的舅舅舅妈,跟她的舅舅舅妈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听到林涧说舅舅舅妈只养她到高中毕业,她可能会一直这么认为。
所以“要乖乖的,才能不再流浪”这句话对于林涧来说,是不是并非一句玩笑而已。
从小到大,是不是从没有一个地方让她有过真正的归属感?包括这里。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也怕被赶出去。
不知为何,鹿眠心头闷闷的,不太舒服。
当初自己可以在她腿上枕着睡两三个小时,如今她想靠靠自己都不被允许,这样一比较,鹿眠确实有那么一丁点不好受。
林涧哄好了小猫,把房间的门关上,小猫果然没有再叫了,她去洗了个手,重新回餐桌吃早餐,她那块三明治吃得特别慢,一点也不想错过和鹿眠在一起的这样温馨的时光。
“住在眠眠家真的好有安全感。”
“很有安全感?”鹿眠置疑。
林涧为了讨好她,也会说一些违心的话么?
“嗯啊。”回忆起自己在城中村租房住的那段时间,林涧似乎还有点后怕。
“刚回江城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一个人呆在家里就很煎熬,在眠眠家不会。”
林涧感激的看着鹿眠,可眼神里充斥的又不仅仅是感激,还有别的什么情愫,总是,就是一副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鹿眠的样子。
“是么?”鹿眠对她的话秉持怀疑,“那你为什么要睡沙发?”
如果不是因为害怕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鹿眠想不到林涧为什么要在沙发睡。
“睡沙发?眠眠怎么知道…….”林涧惊讶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那双包含春水的眸子似乎透露着兴奋,“眠眠用监控偷看我么?”
“偷看?”鹿眠皱起眉,这个说法让她不悦。
她好像用不着偷看。
“我说错了,不是偷看。”见她不悦,林涧赶紧坐到她身边去安抚她,指腹在她掌心轻挠,压低嗓音轻声说:“是我想让眠眠看,是我喜欢被眠眠监控的。”
她双眸包含春水,亦包含着想要满足鹿眠的一切的放\\荡,轻声软语:“这里是眠眠的家,嗯…我也是眠眠的,眠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全都是眠眠的权利啊。”
她赤\\裸的眼神和不安分的指腹都是在施加勾引,却给人一种媚而不妖的感觉。
“你好像很懂事。”鹿眠看着她的双眸,这般评价。
“嗯啊,我很乖的。”
“睡沙发是因为很想眠眠,沙发上好像喷有眠眠的香水,这让我感觉,我是在眠眠怀里睡着了一样,就,更加有安全感了。”
“我的味道?”
鹿眠抽回了手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林涧,那款香水我还有两箱,你喜欢的话,送你两瓶自己喷好了。”
被鹿眠盐了。
林涧眉眼微微耸拉,其实鹿眠知道的,她想要的,可不是什么两瓶香水。
没关系啊,可以慢慢来。
……
两人吃完早餐,鹿眠要出门,林涧也说她要去一趟警局协助警方处理霍雄的案件,还有面试工作,她的精神状态似乎很好,温柔又活力。
鹿眠看着她这样,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若不是着急工作,她都想趁这个机会跟她说一说有关病情的事,算了,晚上也可以。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鹿眠还没收工,和几个朋友的微信小群里就开始轰炸,让她记得去给某位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老友接风洗尘。
那位老友叫白黎,是比鹿眠她们高一届的学姐,还是学生会主席,人缘很好,听说会有很多人去,鹿眠当初跟她关系也算不错,因为这两天事情太多忘了,连让人去附近的奢侈品店买一份礼物。
冬天天黑得很快,六点钟整片天空就都被黑色笼罩,大厦外寒风瑟瑟,城市各处灯火通明。
若是此刻飘雪,应该会很有氛围感,但江城很少下雪。
鹿眠换上了一件厚些的外套,准时抵达一家高档会所。
许是就差鹿眠没来,白黎亲自白在门口迎着,来的时候亲手给她递了杯酒,笑盈盈的端过去,亲切问好:“眠眠,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鹿眠接过酒杯,递出自己的礼物,“欢迎回来。”
“真客气,还带什么礼物。”白黎开心收下,让人先放到一边,把她带去人群中,边走边调侃:“怎么没有带女朋友?”
鹿眠笑了笑:“没有怎么带?”
“啊?还没有再找啊。”白黎半开玩笑:“上次听说你谈恋爱了,我还没见见呢就分了,你说她怎么舍得哦?居然跟鹿眠分手。”
提到前女友,鹿眠表现得很轻松,甚至弯了弯嘴角,叹气:“跟你一样,要出国念书。”
“和平分手?”
“嗯。”
“那还挺好的。”
穿过一道走廊,里面的人瞧见两人,挥手招呼,鹿眠放眼望去,热闹非凡,有很多好久不见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