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喜欢凝烟,但子?嗣一事?总是耽误不得的。
凝烟双手紧握在一起,她就?是为了能有身孕才不能与叶南容同房。
“母亲。”她艰难开口。
“母亲。”
叶南容的声音盖过她,插了进来?。
顾氏看向门边,“你回来?了。”
凝烟回头?看去,叶南容还穿着青色的官服,应该是散值刚回到府上,她愈发不安的将指尖捏紧。
叶南容看了她一眼,自?然也?看到了她眼里的抗拒和纠结,他?讥诮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走到顾氏面前请安,而后道:“母亲别?怪凝烟,这是我的意?思。”
“你这叫什么话。”顾氏轻斥。
凝烟也?抬头?看向他?。
叶南容继续道:“如今她还服着药,儿子?闻不得药味刺鼻,等过段时日再说吧。”
他?不喜欢她,甚至嫌她身上的药味,凝烟心上说不出的难受,只能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这样,她就?有不用为找理由而烦恼。
凝烟吐了口气?,逼自?己释怀。
而她的释怀,在叶南容看来?就?是解脱,是因为不用与他?同房而感到轻松吧。
他?握紧拳头?,心底翻涌着阴翳。
顾氏离开后,叶南容也?直接去了书房,凝烟独自?在屋内,将桌上的刻刀和玉石一样样收去,鼻头?酸涩的厉害。
她努力?抿了个笑,婆母说的也?没错,她已?经是人?\.妇,不该再碰这些消遣玩乐的东西。
“夫人?。”宝杏从屋外进来?,俏觎过她的神色,道:“六爷身旁的护卫来?传话,说夫人?若是空闲,可以过去。”
凝烟吸了吸鼻子?,本想让宝杏去回话说自?己不能去了,可觉得无论如何她都该亲自?去说明比较好。
于是让宝杏替自?己收拾过妆容,去了汲雪居。
杨秉屹引着凝烟走到院中,绕过回廊,将她带到了院后。
“大人?就?在前面。”
凝烟点头?朝他?谢过,抬眸朝远处看去,叶忱正站在池塘边,听到动静朝她看来?,微笑道:“来?了。”
凝烟踟蹰着走上前,“小叔。”
“手养好了?”叶辰忱轻抬下颌,目光落在她交握的双手上。
凝烟点了下头?,张开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出,“我来?是向小叔告歉。”
叶忱略蹙起眉,看着她艰难抿动的唇,并没有催促,耐心等他?开口。
凝烟艰难开口,“我恐怕不能跟小叔学雕玉了。”
说完这句,她就?发不出声音了,也?不敢去看叶忱,小叔那日还问,若选择开始,就?不能轻易放弃,她信誓旦旦说不会,却轻易反悔,小叔只怕也?对她失望了吧,她将唇抿的发白。
叶忱温和看着她,开口说:“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雕刻玉器,不然也?不会答应教你。”
说着,再次将视线移向她的手,“连把自?己弄得满手口子?都不哭疼,我不认为你是真的不想学了,所以是发生什么了?”
凝烟满心悲伤涩楚,她从没想过,最懂得她的人?,竟然是叶忱,就?好像她所有的心事?,他?都了解,也?仔细呵护,她冲动的想倾诉,可是她可以吗?
叶忱走近到她身前,看着她泛红的双眼,湿漉漉的,委屈都快藏不住了。
心无戒备的小姑娘,在他?眼前纯透的与白纸没有区别?。
“我说过,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
叶忱用循循的轻语,剥去凝烟最后的不敢确定,她再没有犹豫,将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她确信小叔是可以倾诉,信任的人?。
叶忱沉思着点头?,“让我想想。”
凝烟摇头?,“小叔不要因我为难,是我想的不周到。”
叶忱阅人?无数,她是真这么想,还是迂回的托词,他?一眼就?能分辨,不仅能分辨,弥在他?心口的隐痛也?透露了她的伤感,即便没有这一层羁绊,这样让人?怜爱的小姑娘,他?也?愿意?去呵宠着。
由他?宠着。
“我既答应了你,总要做到。”叶忱语态轻松的笑说。
凝烟就?这么看着他?,一双眼睛还泛着红,好像略有迟疑,又带着期许的小动物。
“这样。”叶忱想了想说:“我每日散值后可以挪出空闲,你待到熄灯,就?来?汲雪居寻我。”
“夜里来?……”凝烟不确定的重复。
她自?然不是怀疑小叔有什么居心,可,夜里总是不好。
叶忱道:“等入夜,你睡下后,自?然不会有人?管你在做什么,你也?不用担心让顾氏知道。”
“不过疲累是难免的,我要求也?会严格,每三日,你可以休息一日。”
叶南容如今在翰林院任编修,每三日,需要在院里留值一夜。
如住持所言,他?却依然无法知道前世种种。
他?从无所谓,到现在想探进她灵魂深处去寻找答案,他?对不起她什么了,让他?知道,他?来?补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