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脸上?的笑微僵,她也想,可是她不敢,或者说,若她真?的那样,她不知该怎么对过去?的自?己交代。
沈凝玉还猜她是心结还未消,自?己起初也义愤填膺,之后想想,其实就也没那么气了,虽然六爷用了些手段,但叶南容委实不是个东西。
只不过,事情没出在她身上?,她作为局外人能平心静气的看待,阿姐置身其中,旁人体会?不到她的感受,而且阿姐性子也不似她,大?大?咧咧。
她忍不住又?问:“阿姐,你为什么会?答应嫁给六爷。”
凝烟下?意识问她:“你觉得我有别的选择吗?”
沈凝玉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摇头,六爷看似是个什么都周全温和的人,但经过之前的事,她算是了解了六爷的手腕,和说一不二。
凝烟瞧见沈凝玉满眼的忧忡,弯起笑脸,打破沉闷的气氛说:“与?你说逗趣的,能嫁给六爷已经是最好?的了不是吗,况且经历那么,我自?然不会?还似之前那般,似个心性稚幼的小姑娘。”
沈凝玉听着凝烟的话,莫名觉得难受,凝烟揉一揉她的脸腮,移开话题说:“快到年关了,不如?我们剪些窗花备着。”
沈凝玉点头,宝杏去?拿剪子红纸,几?人热热闹闹凑在一起剪窗花。
锦颐宫。
安阳枯坐在殿内,往日她这宫里最是热闹,欢声笑语,可现在,连摆在窗子前的插花都已经枯萎,她就想着无人过问的残花一样,从云端跌落泥沼。
殿外传来锦瓶惊慌失措的声音。
“公主……公主!”
安阳抬眸看向门外,锦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直跑到安阳跟前,大?口喘着气,满眼惊慌,语无伦次道:“公主,娘娘……娘娘。”
安阳青灰无光的眸子抖了抖,抓住她的手问:“母后怎么了!”
锦瓶哽咽了一下?,“娘娘自?戕了。”
安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的地?方,原本森冷的宫殿里,此刻人倒是多,管事太监指挥着说:“皇上?说了,抬了人丢到乱葬岗。”
安阳激动的冲过去?,被几?个太监拦下?,管事太监阴阳怪气的呦了一声,“长?公主怎么来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母后!”安阳疯了一样想要进?去?。
“长?公主慎言,这里只有谋逆的罪妇,长?公主莫不是可怜她?”
安阳恨得想杀了这该死的太监,即便母后有罪,可她是她的母亲,她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
锦瓶冲上?来拉住她,哀求道:“公主冷静,您还要为七殿下?做打算啊。”
安阳整个人如?被雷击般僵怔住,成王败寇,她与?七皇弟虽然没有受牵连,可一旦有错处,七皇弟无疑是下?一个被拿来开刀的。
太监扫了她一眼,挥手让人把萧皇后的尸体抬出来,白布盖着她的身体,风一吹,露出一角,露出的脸青灰煞白。
安阳脚下?一软,身子往后倒去?。
“公主!”锦瓶惊声扶住她。
安阳喘息许久,睁开眼推开她的手,走进?屋内,母后用来上?吊的绳子还挂在梁上?,那是一条用衣衫布条拼凑起的绳子。
安阳两只手不断的颤抖,当街斩首,这对母后来说是奇耻大?辱,所以她宁愿用这种方式来结束生命。
她似游魂野鬼般走在宫中,两个小太监自?甬道走来,手里提着水桶扫帚,嘴里不满的抱怨
“怎么轮到咱们俩,就得去?打扫那死了人的宫殿。”
“也不死别处去?,尽会?添事。”
安阳猛地?抬头,两个太监吓了一跳,旋即又?若无其事的朝安阳欠了欠身,自?顾离开。
“还当自?己是公主呢,不过也是个罪人。”
“我听说长?公主从前喜欢太傅,要放在从前倒是也登对。”
“你不要命了?太傅昨日才向沈大?人家送聘礼,当心知道你这话,割了你舌头。”
另一人自?己打了下?嘴,“不过我听人说,昨日那阵仗,啧啧啧,就是真?娶公主,只怕都没那场面。”
安阳站在原地?,苍白的脸上?透着浓烈的耻辱和愤恨,她不要尊严的求他,他却那般羞辱自?己,现在却要娶亲了?
他只要肯帮自?己一把,母后都不会?落到这样弃尸荒野的境地?,安阳死死攥着手心,眼里迸出怨毒,忽而笑出来,他当然不会?帮她。
母后都告诉她了,是叶忱陷害舅舅,她偏偏还不信,一直以为他是君子,把他当救命稻草,结果?却被他羞辱。
安阳掐断指甲,眼里迸出恨意。
才回到锦颐宫,她就又?得知皇帝下?令封七皇弟为肃王,开年即刻前往封地?,而赐的封地?在启南,那里贫瘠苦寒,七皇弟才几?岁,怎么能在那里存活,分明是流放!
甚至,七皇弟直接会?死在路上?。
安阳浑身打着冷颤,皇上?当真?要赶尽杀绝!
她眼里浮出誓死如?归的决然,不止皇上?,还有叶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御书房。
赵书翊与?叶忱对坐下?棋,赵书翊忽然站起身朝着叶忱一拱手。
叶忱看着面前诚惶诚恐的小皇帝,从容问:“皇上?这是何意?”
赵书翊道:“我没有与?老?师商议就将赵承煜封藩,还望老?师不要责怪。”
若没有太傅的扶持,他早就死了几?回,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他今日自?己做主将赵承煜封藩,虽然太傅没有说什么,但他总是不安,如?今朝中大?权都在太傅手中。
叶忱淡淡道:“皇上?自?然有这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