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的嘲讽让凝烟气愤不已,心?口剧烈起?伏,眼眶也微微泛了红,若她?仅仅是沈凝烟,那?她?无疑会被继母压制着,继续谨小慎微,胆小苟活。
可现在她?还是司嫣,亲人全部离世,独自在战火尸骸中求生的日子她?都挨过来了,岂还会畏惧她?的要挟。
凝烟眨去眼里的湿意?,冷下目光,有理有条的开口:“和离后我的户籍还一直在官府,若是母亲容不下我,我可以自己立户,搬出?沈家。”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温氏更是不可置信的惊睁着眼睛。
凝烟对宝杏道:“走吧。”
沈凝玉赶紧也追上去,“阿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姐,你别把母亲的话?放心?里去。”沈凝玉手足无措的跟在凝烟后面,唯恐她?真的要走,带着哭腔央求说:“阿姐你别走。”
凝烟看她?哭得?厉害,心?里也不好受,她?想安慰沈凝玉,又说不出?自己都无法笃定的事,若最后真的闹翻,她?也只?有离开沈家。
事情很快传到了沈老夫人和沈从儒的耳中,沈老夫人当场放话?,谁敢赶凝烟走,就连她?一起?赶走。
沈从儒哪能见?这场面,若他真的让亲生女儿另外立户,虎毒还不食子,岂不让人以为他是连畜生都不如的心?狠之人。
最后这事的结果,便是以沈从儒训斥了温氏而?收场。
夜里,凝烟去到沈老夫人的院子,丫鬟躬身请安,“姑娘。”
凝烟见?她?手里端着参汤,问道:“可是送去给祖母的。”
丫鬟点头,“是。”
凝烟伸手去接,“给我吧。”
她?端着参汤去走进屋子,见?沈老夫人正跪在佛龛前诵经,上前轻声道:“祖母。”
沈老夫人诵经的声音停了停,没有理会,而?是又继续念起?来。
凝烟鼻子一酸,走过去同样跪下,像犯了错般,小心?翼翼地问:“祖母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沈老夫人睁开眼,转头痛心?的看着她?,“你连祖母都不要了,还来做什么?”
“不是的。”凝烟焦急辨解。
沈老夫人红着眼反问,“你打算搬出?去,自立门户,不就是不要祖母的意?思。”
质问的声音到后面又变成了深深的心?疼,“你都要去外头受苦去了,心?里得?多委屈。”
若说世上还有人能让凝烟流露出?委屈柔弱的一面,那?必然是祖母,她?眨着泪珠,无比郑重的说:“我就是走,也带着祖母在身边。”
她?白天和温氏说得?也并非是赌气的话?,她?近来出?门,其实是去玉器行。
说来还是亏了叶忱两世的教导,她?的手艺很得?商行几个东家的赏识,送去几件玉器也都以极高的价格被人买去,她?与几个东家商议过,可以让她?也在行间?开一间?铺子。
只?不过事情还在商榷中,不会那?么快敲定,她?也是被温氏的话?刺激了,才干脆说要重新立户。
她?说要带着沈老夫人一起?走的话?,把沈老夫人逗笑了,笑过又立刻板起?脸说:“哪用你费这个心?,该是祖母保护我的烟儿才是。”
凝烟心?上的感动?再也控制不住,扑过去抱住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疼惜的抚着她?的后背,眼中却难掩忧愁伤感,如今她?还能护着凝烟,可等?她?百年之后,她?该怎么办。
过了几日,凝烟又拿着新雕成的一块墨玉去了玉器行,轩雅舍是其中最大的一家商铺,一楼做生意?,二楼则是商行东家平日摆酒会面的地方。
凝烟过去时,五六个东家正坐在一起?听曲谈生意?。
见?凝烟上来,其中一个姓祝的东家眼睛一亮,笑道:“沈姑娘来了。”
“祝掌柜。”凝烟与他打了个照面,又与其他几人见?过礼才坐下。
“沈姑娘今日可有带来什么好货?”祝掌柜问。
凝烟便将?带来的墨玉递了上去,众人经手一看,眼里纷纷流露出?惊叹。
祝掌柜直接道:“这块墨玉原本瑕疵很多,也不够透,经过沈姑娘的手,倒是化腐朽为神奇。”
凝烟表示不敢当,也没有久留,起?身道:“这块墨玉,就烦劳祝掌柜帮忙出?价卖了。”
“好说。”祝掌柜说完又问:“姑娘在玉器行开铺子的事决定的如何了?”
凝烟笑笑不语。
祝掌柜赶紧说:“若是铺面租钱问题,都好说。”
“我再合计合计。”凝烟客气说完,欠身出?了雅间?。
走在过道上,迎面一个伙计神色紧张的过来,怀里抱着一小包东西,满眼盯着,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凝烟。
凝烟肩头吃痛,小小退了一步,就听那?伙计一边告着歉,上忙脚乱的捡着地上的东西。
她?瞥了一眼,目光顿时凝紧,掉在地上,是几块与古玦形状相?似的雕玉。
她?还想看仔细一些,伙计已经把东西都收进了包袱里,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姑娘没事吧。”
凝烟缓缓摇头,“没事。”
“欸,那?就好。”伙计说完抱着东西进了雅间?。
凝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些玉器就是照着古玦而?雕,可为什么会雕这东西。
而?且寻常百姓,最多也只?是知晓古玦的传闻,根本没有亲眼见?过,如何能将?模样都照搬雕出?来,玉器行的东家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
那?无疑就是背后有人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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