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熊、姜虎的手势一松,看向船舱外,李秀丽趁势挤了出去。

他们?一起看向她?。

李秀丽举起双手:“我没想?逃!只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天空果然金云再起,银甲之神急速而来。

为首的天将沉着?脸,他刚刚押送老龙,无视了通天教徒。谁知走?到半路,就接到了紧急协调命令,命祂协助捉拿逃犯,不得?不折返。

“通天教,旧时月打伤了一位上官,逃离了驻地!

诸天兵听令,捉拿玉江上的全部通天教徒,押解上京!”

层层重?叠的金云里,站满了一重?又一重?的银甲之神,比刚刚捉拿玉江龙时,更加密密,一眼看去,足足数百个立在云中,法相巨大,怒目而视。而且,每个人的修为,都不输那老龙。

而那张巨大的电网,曾经?捕获了老龙的那张,就布在他们?的头顶。

三十

姜熊、姜虎的眼睛、鼻子、嘴角, 都还残留着血迹,面色苍白。

李秀丽因为?炼了心脏,此时倒是神清气爽。但她也不过堪堪逼近炼精化炁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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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配合之下?,与那老龙缠斗, 也只是略占上风。

而现在三?个人里, 有两个受了伤。金云之上?, 却悬着铺天的电网, 站满银甲天兵, 俱是化神修为?。

“传法旨:通天教,旧时月重?伤了一位上?官,逃离了驻地!

诸天兵听令,捉拿玉江上?的全部通天教徒,押解上?京!”

“通天教徒,出来?受擒!”

隆隆喝声从云中劈下?,江上?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姜熊闻言大吃一惊, 取出日、月小印一看,果然, 那月亮的痕迹黯淡了许多。

这一界的返虚修士掐指可数。姨母更已经是返虚高阶, 神志相对稳定, 不?会随意出手,一向有分寸。大夏也忌惮于祂,派人来?打过一场,“训斥”一番“蛮修”也就罢了。

祂怎么会突然将仙朝之官打成重?伤, 还逃离驻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族中都知道, 大夏最忌讳的, 就是族里的化神以上?修士私离驻地。

姨母那里,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想到, 将天兵重?新引回?来?的,竟然不?是秀丽,而是他们姐弟。

姜熊神色凝重?,压低声音,对李秀丽说:“等一下?,我们一起将那秘术的最后部分,传授与你。这部分,在周边有水系的情况下?,极利遁走。也是鲤珠,或者?说鱼珠的名称来?源。”

“你变成异兽后,就驮着我们一起逃走。在天兵们追来?时,我们会主动?落下?,他们的注意力一定全在我们身上?。你就趁机走脱。这些修行者?最高的,也没有超过炼神化炁。人多势众,我们虽然打不?过,但在秘术的加持下?,你一定可以走脱。”

她看李秀丽皱着眉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就加快了语速:“大夏与我教颇有渊源,与我族更是有相当的关系。如今姨母又不?知所踪。即使到最坏的境地,大夏也不?会轻易地伤害我和阿弟。但你和蛮儿?,就不?一定了。你们还没有经过我族的大会,没有和我们换过血,并不?能算我族、我教中人。大夏有特殊的办法,可以辨别我族之人。到时候,我们被抓去,并不?会有生?命之危,甚至未必会受皮肉之苦。你和蛮儿?,却十?之八九,会被他们‘协理阳世’,移交给人间朝廷。尤其是你,你修习了我族秘术,却非我族中人。在你身上?,大夏不?用遵守与我族的约定,可以强取我族秘术。这时候,最危险的,反而是你。”

说话间,金云中的银甲神将已不?耐烦,对渺小的蓬船,道:“还在迟疑什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枉自抵抗!”

不?待李秀丽说话,姜熊一把将装有蛮儿?的皮袋子塞给了李秀丽,叫一声“阿弟”,两人就又化出骨笛,呜呜咽咽地吹奏起来?。

这次的曲调,和化龙时的,完全不?一样,简直像两个极端。

化龙时的曲调,庄严、神圣、热烈,像耀日之光,烈烈而照人间。

此时的曲调,却空灵、柔和、幽远,像冷月之华,泠泠而洒红尘。

曲调声飘出蓬船,天空色变!上?一刻,还是白天,忽然四周快速地黯下?,一轮皎洁明月跃出,取代了太阳。

月光穿过船舱,照到李秀丽身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鲤珠倒是如鱼得水,比化龙时,更高兴地、欣喜地旋舞起来?,绕着她,越飞越快。

肉身再次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变形声,她的面部覆上?银光闪闪的鳞片,手脚化作透明的薄纱鱼鳍,鲤珠猛然一跃,缩小,点缀在她的额上?。

李秀丽扑地落进了水里,团团转了两圈,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尾银白色的不?知名鱼类,鳞片边缘同样染着浅金色。头部的鳞片,则有花般的几簇淡粉。正中则缀着缩小后的宝珠,像是花蕊。

她也变成臭鱼了!

不?同于变成白龙的威风凛凛。这尾鱼,好?小好?小,甚至没有少女的巴掌大。

小得,破败的蓬船,都变成了庞然大物。

李秀丽急得在船边打转,就叫姜熊、姜虎的名字,但说出口?的,竟然是一连串的气泡。

她在说。你们这两个骗子,这么小的鱼,怎么驮着你们一起逃走!

她说,我认你们当娘,当舅舅,叫你亲娘,亲舅!可以了吧?快把我变回?来?!一起走啊!

她想切回?副卡,却发现,变成鱼后,竟然一时间没有办法切换身份卡。

小小的银白鱼儿?,跃出水面,奋力地一蹦三?尺高,居然当真跳到了姜虎怀中。

姜虎却捧起她,捧到脸颊边,姐弟俩,仪式一般,一人在她的脸颊一侧亲了亲,低喃着祝福之语,将她放回?水中,将一个袋子抛给了她。

灵动?的少女、清秀的少年,面色白得像蒙了霜雪,一边吹笛,一边背靠背坐在船舱上?。

他们已经虚弱得无法站立,乐声却一刻不?停。

月华照水面,江流如光流。

银甲神将也听到了乐声,但天黑、月出时,所有金云中的天兵,都只觉神思昏倦,思绪迟钝,懒怠动?弹,竟然被两个炼精化炁中期的小辈给影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