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们俱神?色不善,转过身来,朝向他们的方向,并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其中有一巨人离得最近,赫然是登县最近的乡之一,拔腿朝他们大步跨来。两小时的路,祂这么大的个子,却轻而无?声,迅敏如飞,几步间就缩短了?大量距离!
“快跑!”姜熊低喝:“城隍使用了?自己的权限,展开了?全部洞天,覆盖一县,只要是在?它们的所辖之内,这些土地可以随意?对我们使用法力了?!祂们都是炼炁化神?初期的修为!”
“往哪跑?”刘丑说:“四方都有‘人’在?等着!”
姜虎说:“去水边,走?水道?!水道?不归社稷庙内的土地、城隍管辖!”
刘丑眼前一亮:“我有船,我的船就停在?罗家村不远的地方!”
几人使上吃奶的力气,当即往罗家村的方向狂奔。
见此,那个乡的土地反而停下了?步伐,冷冷地看着他们。
罗家村的土地嘿然冷笑,拄着大树,迫不及待地等他们自投罗网:这几个混账,之前仗着有返虚修士当后台,竟敢如此蔑视、侮辱自己!现?在?还以为自己好欺负,竟然敢往罗家村来!
真以为祂身为练炁士,会?怕了?他们这几个初初入道?的后辈?如今,他们那“姨母”自顾不暇。今日,祂就要报当时之辱!
祂大踏步出了?庙,站在?村口,等着他们踏入罗家村附属的田地范畴,就要将他们一杖镇压。
那起子黄毛丫头、无?须小子,跑得起劲。烟尘渐近、渐近......祂握紧手杖。
然后,滚滚烟尘猛地拐了?个弯!
姜熊宛如丈量过罗家村的土地范畴那样,精准无?比地擦着边线,拐了?个直角弯,带着一行人扭头往村口相反的反向奔去。
祂傻眼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狂怒着将树杖连根拔起,朝空挥舞,却无?法追出一步作为土地,祂无?法离开驻地,否则力量会?极度衰弱。
“那边有河,他们要走?水道?!”祂咆哮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却已经迟了?。
四方土地眼睁睁地看着李秀丽等人奔过罗家村,跑向河道?!
隐约出现?宽阔河面,水平如镜,停着一船,系在?岸旁的树上。
等离河道?最近的那方土地反应过来,隆隆来追时,他们已经跳上了?船,刘丑扯断绳索,将浆一撑,船荡入水!
土地紧急刹住,泥胎不敢沾半丝水花,只试图以杖勾船。
姜虎站定船头,仰天而啸。
额头现?出王字,面部爬上虎纹,背后隐有一头小山般的大虎,也张口朝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啸声出时,平地生风,几息之间,唤来狂风呼啸。大河迎风起波,水拍河岸。
土地畏惧浪花,后退数步。
姜熊也拿起浆,一探,一撑,蓬船借助风势,顺着浪波,嗖地射出,激流而下。
土地没有办法再?追了?。那试图一勾,已经是冒犯水系的行为。只得怅恨而返。
顺风而下,水流相推,姜熊和刘丑一人一边,拼命划桨,不知道?船去多少里,终于,两边已经不见泥土巨人的影子,而天地蒙了?一层纱般的感?觉,也褪去了?。
姜虎身后幻影消失,脸色苍白,跌坐船头。姜熊胳膊酸疼欲断,放下浆,也瘫坐:“出了?登县的洞天境了?......”
刘丑倒不觉得酸累。她也划了?不知多久的浆,但这具傀儡,比姜熊、姜虎两个人的修为都要高?一线,何况本质只是木头,卖苦力,要比血肉之身强多了?。
她甚至兴致勃勃,颇觉刺激:“我们这就逃出来了??”
姜熊揉着臂膀:“暂时是逃出来了?。社稷庙里的幽官,县城、府城的城隍,管着土地。但流经当地的水系,却不归他们管辖,自有体统。祂们不便插手,怕惹恼水官。何况那些泥塑,个个怕水,入水就化。”
姜虎幽幽道?:“但我们也肯定上了?大夏的通缉了?。人间的,跟幽世的,估计都上了?。到时候,城隍上禀,大夏肯定会?通传下去,令水官协助。”
姜熊勉强道?:“没事。大夏朝廷弯弯绕绕,各部错综复杂。水官一向自成体系,不大听服朝廷。我们又与水官们无?冤无?仇。等朝廷扯完皮,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二人瘫在?船上,躺了?半天,才总算缓了?过来。失魂落魄的蛮儿?就坐在?他们身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船顺流而下,河面更阔,水愈深,四周渐有往来行船,他们汇入了?一条大江。
姜熊侧翻过身,这时候才顾得上问:“李秀丽,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我看,那小半城的百姓都是跑出来抓你的。”
“在?石城杀了?个妖,洒了?点银子。被告忤逆。我和她,一人值一百两。”刘丑比了?个手势。
姜熊、姜虎异口同声:“原来是你!”
姜虎说:“我们曾经路过石城附近,听说莱河上游,曾有河妖为祸三十?年,索要人祭。被侠义之士所杀。”
姜熊说:“怪不得你能入道?!石城富庶,县中人口逾万,做下这一桩大事,无?论石城人是怒是恐是悲,还是喜,聚集的炁,足够冲刷你的脏腑了?。”
她笑着问:“对了?,你杀的是什么妖?”
刘丑说:“鱼妖。”
“什么鱼妖?”
刘丑回想?起河神?的样子:“鲤鱼妖。房子大小,真身长着丑死了?的人手、人脚,嗤,还给自己幻化个贵公子的人形......丑妖多作怪......”
江上方的天空,忽然炸开一道?电。
原本明朗的天空弥散乌云,惊雷噼啪闪烁,江面滚滚,空气逐渐湿润。
四周的船上,人们议论纷纷:“又要下雨?这几天的雨怎么这么密集?本来几天前还颇干燥,这数日竟然下得跟瓢泼似的,都没怎么停过,玉江都涨了?好些水了?。”
他的同伴回道?:“你没听说吗?都说,是玉江龙王在?哭啊。”
“哦?龙王在?哭?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