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1 / 1)

“还没有!”十一娘笑着,朝着琥珀使眼色。

琥珀会意,轻手轻脚拖上前几步。

十一娘悄声道:“我这几天留谨哥儿在我的暖阁过夜,你想办法让人看看他的身子……我怀疑他身上有伤。”

追朵颜的时战事那些的惨烈,何况他走的那年还在他面前光膀子换衣裳,不过两年的光景,怎么就连肩膀都不敢给她看了!

琥珀愕然,很快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省得。”

“派个去列院看着,抽个空把谨哥儿回来的事告诉侯爷。”十一娘沉吟道,“离大军回京不过四、五天的了,谨哥儿的事要抓紧才行”

琥珀应声是。

徐嗣谨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天气虽然热,可也搁不住你这样。”十一娘忙下了炕,冷香机灵地递了帕子过去,十一娘把徐嗣谨按在一旁的锦杌上擦起头发来。冷香和含笑去端了膳桌进来。

徐嗣谨连吃了三碗饭才放了筷子。

“好舒服啊!”他摸着肚子,懒洋洋地倚在用姜黄色的葛布套着的大迎枕,满足的像只吃了鱼的猫似的。“娘,您说,我去四川怎样?”

十一娘坐在儿子身上,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够。

“为什么想去四川?”

“丁治不是回京了吗?四川总兵肯定要换人的。”他分析道,“这次平定西北,贵州都司的将士出了大力,四川总兵肯定会从贵州都司里选一个。贵州都司的人我都熟。办起事来自然是事倍功半。您觉得怎样?”

“你有什么事要办?”十一娘溺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还事倍功半呢?”

“这您就不知道了!”徐嗣谨趴到母亲耳边小奂地道,“四川有盐场。成都、叙州、顺庆、保宁、夔州、潼州、嘉定、广安都吃川盐,每年向陕西镇监课缴七万多两银子呢!”

“你这是听谁说的?”十一娘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去镇边呢?还是去经商呢?”

“没才钱,谁跟着你干啊!”徐嗣谨不以为意地,“这些外面的事,说给您听您也不知道”您就别管了。我就是怕我去了四川”您想我想得慌!”

“你还知道娘想你啊!”十一娘把话题引到了她关心的事上来,“你当时单枪匹马地去追朵颜的时候就没有想想娘啊!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连欧阳大人都放弃了,你竟然不知轻重地借了榆林卫的人去追朵颜。要知道,你只才三千人,朵颜可是有一万多人马。那榆林卫的指挥使也是的。怎么就听了你的话………

徐嗣谨忙打断了十一娘的话:“娘,我这不是好生生拖回来吗?还立了大功。”他说着,涎了脸揽了十一娘的肩膀,“娘”像您儿子这样的少年英雄,大周朝不多吧!”

十一娘忍俊不禁,想到她是要教训儿子的”又立刻板了脸,沉声道:“娘跟你说正经的,你别在那里胡搅蛮缠的。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这次能捉到朵颜。是不是运气占了一大……”她话没说完,徐嗣谨已讪讪然地笑:“娘,我知道了。您儿子现在好歹是武进伯了”您就是要抬举爹爹,也要给几分面子我这个伯爷才是!”

十一娘本来是想说没有皇上和龚东宁。他就是找到了朵颜,也不可能捉住朵颜,可没想到他却提到了徐令宜。

“这件事,与你爹爹有什么关系啊?”

爹爹不是什么事都娘说的吗?

徐嗣谨睁大了眼睛:“您,您不知道吗?”她已经才些日子没有正眼看徐令宜了。

一时间,十一娘心乱如麻。

“您爹爹没有跟我说!”她含含糊糊地道。

爹爹说了,有些事,是男人的责任,就不必让女人知道了跟着担惊受怕。不过,既然爹爹没才跟娘说,肯定是觉得没才必要让娘知道了。

徐嗣谨的表情略带迟疑。

“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十一娘也曾出门在外,知道做子女的在父母面前报喜不报忧的心态”半真半假拖催着徐嗣谨,“那时候你不是生死不明吗?”

徐嗣谨立刻释怀,笑道:“爹爹说,等龚大人整齐兵成,黄huā菜都凉了毗爹爹派人带信给辽远的王家,是王家的马帮给我们带了吃的去,还帮我找到了朵颜。

十一娘难掩错愕。

“王家?长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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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归家(中)745

徐嗣谨点头,笑道:……娘,您没才想到吧?我也没有想到……

十一娘不由关切拖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家不是在辽东吗?怎么突然跑到榆林卫那里去了?…”

“王家的人到了辽东以后,就一直跟蒙人和鞑子做生意。宣同城被破的时候,爹爹怕蒙人趁机南下”和鞑子一北一西,相互呼应,对朝廷不利。就让王家的人帮着打听打听蒙人的消息。王六爷,就是长顺的叔叔,接了爹爹的信,挑选得力的人。亲自带了王家的进了草原……他说着”笑了起来,“娘,爹爹真是厉害,要不是他老人家的一封信,别说捉朵颜了,就是我“恐怕也难道以走出草原。难怪龚大人说生平最敬佩的人就是爹爹了,不仅骁勇善战,还高瞻远瞩,算无遗漏。我要学的地方太多了!…”话到最后,已语带钦佩。

这些安排,徐令宜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十一娘想到他几次想和她说话,她却佯装没有看见他神色黯然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以徐令宜性格,没才成的事是决对不会说的。她明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却因为生活中的不如意迁怒于他……他心里很不好受吧?

又想到这些日子他始终对自己温言细语,从来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她心里突然间觉得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她能坦然表露自己的情绪,是因为在她的心底,他是一个她能托付的人,是一个能为她分担喜怒哀乐的人……。他受了这样的委屈,为什么就不能把他的不快在她面前表露出来呢?是不是因为他觉得她和他还没才这样的情份呢?

“你爹爹果真是好手段。”。她的声音不禁有冷淡,“换了别人,哪里能想到王家!…”

“是啊是啊!…”徐嗣谨从前在家里的时候还没觉得父亲有什么了不起的,出门在外,又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这才觉查到父亲的不平凡,对父亲的崇仰犹如那春天的草正长得疯,哪里会想到平时对父亲崇敬有加的母亲会腹诽父亲,更没才查觉到母亲话里才话的冷淡,他笑道,“可惜没有见到长顺。听六叔说,长顺在铁岭跟着王家的一位长辈学打算盘一一听王叔那意思,长顺在弱冠之前,干的都是帐房的差事。”。可能这样的长顺让他觉得很有趣他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是说偷偷溜回来的吗?…”屋子里突然响起了徐令宜的声音,“我看你笑得挺大声的嘛!”,十一娘和徐嗣谨不由循声望去。

徐令宜背着手站在门口。表情显得有些冷峻。

“爹!…”徐嗣谨从来就不怕徐令宜的冷面孔,他〖兴〗奋的从炕上一跃而下,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徐令宜……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做个声。吓了我们一大跳……

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抱著他了。

徐令宜微微有些不自然,轻轻拖咳了一声,道:“是龚东宁让你回来的?”语气非常的柔和。一面说一面坐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