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胸口的沉闷越发严重,那些死役的模样在我脑中猛然跳出,我急速转身:“我们快走!这里古怪的很,我不想呆在这了。”
他忽然一把拉住我:“想走?”
我反扯着他:“快跟我一起走!这里太古怪了!弄不好会没命的!”
“你就没觉得……”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粉色倩影从村中的一条小道拐了过来,容如花月,身似柳姿,我瞪大了眼睛,竟是在听雨道场失踪了的夏月楼!
她如柳的秀眉微微皱着,神色严肃,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边走边四下张望,这模样,哪有一点痴傻?
我慌忙伸手掩住花戏雪的嘴巴,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拉下,和我一起蹲在了棺材后。
夏月楼停下脚步,站在一座泥屋前,微微抬头,不知在琢磨些什么,然后她摇了摇头,嘴角微勾起一丝冷笑,朝另外一处走去,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我转头看向花戏雪,急道:“里面很危险,你不要进去了,我们就此别过!”说完我起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倏尔一笑,饶有兴致道:“你不怕了么?”
我一掌拍掉他的手:“你好烦!”
我贴着泥土垒的小矮墙猫腰闪进了村里,这里全是灰溜溜的泥屋,但每家每院皆有圈舍,土地平旷,排列的很是整齐,鳞次栉比。
花戏雪落在了我旁边,未等我说他几句,只见夏月楼又从另外一个街口拐来。我们忙各闪到一块土墩后,夏月楼眉心紧锁,轻咬着唇瓣,容色晶莹如玉,气质冷若冰清,像变了一个模样,略带上凌人的气势。
她垂眸望着手里的羊皮纸,径直从我们面前经过,嘴里偶尔嘀咕几句我压根听不懂的话,什么“眼位”“双虎”“开拆”“浅消”“造劫”等等。
待她身影一消失,我立马蹿了上去,花戏雪也紧跟了过来。
这座村庄占地极大,全村约有两千来户人家,东西南北各开一个村口,我们进来的那个方位像是后村口。通过一些敞开的窗户,甚至还能看到屋舍内摆放整齐的桌椅板凳,和桌上被擦的剔亮的茶壶酒盏。连根蛛网都遍寻不到。
我们蹑手蹑脚的跟在夏月楼身后,她似乎在找些什么,由村东绕圈到村西,从村南横穿到村北。除去一些灰溜溜的小泥屋,村中心偏南一点有一条规模很大的商街,这些商铺全为白墙黛瓦,一连数排全是如此,很是突兀。
从正午绕到了黄昏,日色渐斜,夏月楼终于停了下来,在村西的小菜场口坐着,神情平淡,眼神却有些落寞。
花戏雪用肩膀推我,眼神示意我上去询问,我正要出去,却见夏月楼陡然娇躯一晃,整个人跳了起来,一个敏捷的后空翻,像只灵活的小猫一般,躲进了菜场旁的石阶后。
她的身手竟这么好!
就在这时,六七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有说有笑的扛着锄具从北街大步走来,衣着朴实,与普通农夫无异。我用神思将他们迅搜了一番,毫无异样,没有妖气也没有戾气,更非仙人魔族。这古怪的村庄竟还有人居住。
他们谈笑家常,从我们面前经过,向村南走去。我见夏月楼跟了过去,我也紧跟其上。
那些男人全进了一户宽敞的屋舍,夏月楼一溜烟,闪进了临近的一座房子。我见状也要跟去,花戏雪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一把拎起我,带着我跳上了二楼的窗台。钻进去后发现是间卧房,卧房极大,摆设的东西虽不贵重,却极为繁多。
花戏雪拉着我躲在了一个大木柜后面,几乎我们刚藏好,夏月楼就上来了,她极为谨慎的张望了一番。随后开始翻箱倒柜,不知找些什么。
约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大黑,房内一片昏暗,她越来越急切,将找过的地方重搜一遍。就在这时,脚步声起,她清瘦的身子在黑暗中一愣,随后贴地一滚,朝我们奔来,拉开了我们前面的木柜,躲了进去。。.。
第五十二章 旁观者
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拥吻着女人,两人缠绵着,疾步朝房中大床去。
我瞪大了眼睛,慌忙别过头,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像被蒸了一般,各种遐想在我脑中混乱撞击,撞的我脸红心跳,头晕脑热。
顿了片刻,我不知不觉的又回过了头去。
男人沙哑的声音说:“你是想我,还是想这滋味?嗯?”
“都,都想。”
我转过身,轻轻靠着木柜坐下,把头压得低低的,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虽然夫妻这档子事,我此生没有机会去体验了,但下辈子和夫君一起做时,我才不要叫得那么难听,那么响,万一被别人听到了,那还不丢死个人。无论如何,我下辈子拼死都要有一柳纤腰,因为我觉得那样起伏律动时特别的撩人,夫君捧着的话手感可能也会很舒服……
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然蹦出了杨修夷的模样,我一愣,急忙晃头,他出来干什么?又来笑话我的粗腰么!
就在这时,窗口忽然传来一声女音略带撒娇的低呼:“别碰!”
我被吓了一大跳,床上的男人登时拉过毯子盖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厉喝:“谁!”
烛光极快亮起,房内一片明亮。男人披了件外衫朝我们疾步走来,女人裹紧身上的毯子,畏缩的跟在他身后。
“文之。”女人忽然轻声叫道,伸手指向木柜。
男人微微点头,吱的一声将木柜拉开。
夏月楼娇俏的身影立即蹿出,极快的发动攻势,男人早有所备,伸手接招。
他们拳脚相击,顷刻间便是数个来回,烛火不安的摇曳,一室陆离。这时,夏月楼猛的发动一个攻势,起身侧踢,双手成鹰爪之态欲勾向男人的双目。男人脚步一闪,躲了过去,趁机一把拿住了夏月楼的手腕,反手一转,听得骨头移位声起,夏月楼闷哼一声后,被打飞了过来,掉到我们身旁。
她捂着肩膀咬牙起身,忽然眨巴了几下眼睛,转过头和我们面面相觑,惊愕的瞪大了一双美目。
男人几步上前:“你是什么人!”
循着夏月楼的目光,他朝我们望来,登时也愣在了那里,他的妻子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
我窘迫的不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花戏雪起身推开我们身后的花鸟小屏风。我转过头去,只一眼便也傻了,如若石化,怔在了地上。
屏风后面站着三人,两男一女。
卫真双手被绑的极牢,嘴里堵着大团东西,连支吾声都发不出来。一双清澈的雪目盈满欣喜,停在夏月楼身上。
清婵站在中间,容色娇羞,脸部泛红,微垂着头,一副小媳妇的媚态。
杨修夷在清婵的另外一侧,仍是那身墨蓝色锦袍,面色怪异的站在那里,黑眸虚望半空,眸光波闪不定。
我想起了刚才那声娇呼的女音,是清婵发出来的,她说“别碰”。
“别碰”什么?为什么“别碰”?谁“别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