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嘀咕:“好古怪的名字。”
“事情也古怪,幼时我同师父去过云州,那时还不曾有它,当地人说是近十年拔地而起的,属昆仑山东南一角延伸而出的虚呈山脉。”
我问:“那山多大呢?”
他神色恢复一贯清冷,淡淡道:“不及望云山高,但比望云山广,呈半环型,有双江周回,中间还有赤鳄之水绕匝。”他将我额前的碎发拨开,“更古怪的是,它外山荒野莽莽,内山怪石嶙峋,山脚寸草不生,荒土贫瘠,山腰往上却奇草百丛,庞杂繁芜,里面凶险隐伏,妖兽潜藏……不止我们,万珠界的人也没讨到好处,我们同他们,都几乎全军覆没。”
最后四个字说的我心里一惊,忙握住他的手。
他抬眸望向远空,怅然:“拿它与曲南臻州的留青长虹涧相比,一点都不夸张。”
“好可怕……”
我惊出一身冷汗,忙道:“你以后不准再去这样危险的地方了!你若是敢去,我会气的……”
他一笑,垂眸打断我:“不用担心,我不是已经出来了?”
可我仍是心悸:“这么可怕的地方为什么你才知道?师公呢?他知道么?”
他摇头:“当地人都不知道,因为没人敢进去。”
我怔怔的望着他,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半年他们一定很辛苦,险象环生,几经生死。
我翻身朝内抱住他的腰,气道:“你以后都不准去了!就算师公要你去你也不准去,你要跟师公说,我已经跟初九有约了,君子一诺,得守终生。”
“好。”
我不再说话,在他怀里安定平复我杂乱起伏的心绪。
静躺很久,他忽的轻推我,语声嘶哑:“初九……”
我摇头:“别担心,我没事了。”
他却执着的推我:“起来。”
我贪恋的赖着,不愿动,他撑起身子强行拉我:“先起来,我们该去找沈……”
话音一顿,他僵在了那。
我也僵了一僵,缓缓抬起头,他脸色发红,向来幽沉的黑眸忽闪躲避,别扭的看向青砖石地。
我舔了下唇瓣,大约已猜到是什么了,却仍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硬硬的……”
问完便后悔了,我当初被他扯掉了肚兜可恼羞成怒过,他要怒起来,那后果得多可怕。
我忙搜肠刮肚为他想个台阶下,他却缓缓将目光移了回来,双眸幽黑沉锐,浮起一丝意味深长。
四周沉寂无人,阒静无声,连风都没有,我愣愣的看着他。
他就这么微倾着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眸光深亮的迫人,徐徐说道:“你说是什么东西?初九,你快嫁给我了,你迟早会是我的女人。”(未完待续)。.。
358 千古绝唱 二
这一路,妙云和佳言两位姑娘在萧睿面前将曹琪婷完全竖立成了一个心胸狭隘的恶妇形象,但萧睿愣是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对曹琪婷的不满,仍是与众人打闹,谈笑风生,跟先前无异。wwW.yanKuAi.COm追书必备
这反倒更奇怪了,以萧睿这样路见不平,拔刀偷袭的赤诚侠义之心,无论如何都会管上一管,但他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两位姑娘的战斗力丝毫不会因为屁股受伤和萧睿无动于衷而有半丝减弱,第二天发生的这件事情,终于是萧睿和曹琪婷针尖麦芒了一把。
伏虎草长在悬崖上,当初我为了采它而吃的苦就不用再赘述了。他们寻了好久,找到了个不算多深的峭壁,但因在南山上,周围全是浮云,容易遮碍视线,难度还是有的。
因着上山容易下山难的原因,一行人决定直接爬上去,爬到顶。萧睿很是体贴,让胡天明和另一个男子送妙云绕山路去往山顶,妙云表示屁股受伤,功夫还在,小意思。
萧睿转向曹琪婷:“你办事谨慎心细,帮忙看着点吧。”
曹琪婷点了下头。
男人打头阵,女人紧跟其后,我被冻得缩成一团,躲在云深树木里仰头望着,打算等他们到顶了我再慢悠悠的爬上去。
期间耳边风声很大,听不大清她们的声音,只是忽的一声尖叫传来,便见到所有人都齐齐的往下头望去。我上前几步,抬手拨开周围云雾,这时听到萧睿大喝:“阿婷!你在干什么!”
一个人影忽的掉了下来,胡天明惊叫。曹琪婷和佳言也叫出了声,妙云像脱线的偶人,坠到了崖底。
上面青松倒挂,浮云倚壁,我在下面却看得清楚。说是掉,不如说是跳,磕磕绊绊是有,但她扶着崖壁如蜻蜓点水般借力缓冲落势,这细节处理得实而不华,高手啊。
但不论如何。她还是呕出了一口大血,确实也受了内伤。这姑娘在自己身上一向下得去狠手,包括几次污蔑曹琪婷的那些淤肿,我都替她疼。
萧睿他们急急赶了下来,佳言抱住奄奄一息的妙云。曹琪婷脸色惨白的上前,萧睿冷着脸将她推开:“不必劳烦曹小姐了。”
佳言委屈哭诉:“曹小姐,妙云身上有伤,几次踩到你的手并非有意,我知道我们丫鬟命薄福浅,几句歉言抵不上多大用处,可是这一路我们尽心尽力服侍你也是有目共睹的啊,你就算大动肝火。也不能真的将她推下来啊!”
方笑豪着手处理妙云的伤势,萧睿脸色阴沉,单膝跪在他身旁帮手。曹琪婷站在她们身后。双眉紧蹙,娇容满是愧疚,终于没能忍住,她附身去检查妙云的腿,萧睿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双眸黑雾翻涌:“还嫌不够?”
我瞬时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萧睿骂出什么话来,连清容那样的娇美人他都能喊得出“贱人”“葵水”什么的。这要是落在曹琪婷身上,那真是……
曹琪婷扭了两下手腕。未果,眉梢一挑:“嫌什么不够?我要真想害人,凭我的手段会让自己处于这种风口浪尖?”
胡天明也是说翻脸就翻脸:“是啊,手段当然好,可是曹母猴最大的毛病就是冲动莽撞好生气,这一点你们父女可真像。”
曹琪婷脸色更白了。
若有人这么说我师父,我除了怒吼一句不准说我师父,再扑上去跟人往死里拼命之外,别无他法。但是曹琪婷不一样,她的性子永远只会反击,不会受着,她顿时便将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我父亲冲动,我便容易冲动么,我没记错的话,萧大人秉性正直忠勇,他儿子却是个混迹市井的下流浪子。胡家世代为商,奸诈欺客的事屡见不鲜,胡商主老奸巨猾,生性隐忍贪婪吝啬。他的儿子呢,一紧张便大呼小叫,花钱挥霍无度,成日跟一群狐朋狗友瞎混,哪点像他的父亲了?还有方大人,一州刺史,和蔼温顺,儿子却生的一张刻薄利嘴,待人处事丝毫不留面子。这些儿子难不成都不是亲生的?”
前面那些话尚算有理有据,这最后一句实在太得罪人,我看曹琪婷说完大约也怕了,忙拍了衣袖,冷笑一声,拔腿开溜,在胡天明的怒骂声中溜得雄赳赳,气昂昂。
萧睿怒瞪着她的背影,方笑豪神色淡淡:“大哥,帮把手。”
佳言仍在哭,哭中掩不住得意的嘴角,看来这招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