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多少人?”
“不答。”
我深吸一口气:“你们是邪教?是帮派?是修仙之家?”
“不答。”
“你们和上古十巫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将我月家灭族?”
“不答。”
“啪!”
我扬手在她脸上落下了清脆一掌,她抬眸看我,怒道:“你敢打我?”
我眉梢一挑,背脊挺得笔直:“我连你的脸都烫了,还怕打你?”
她怒目瞪我,我不甘示弱。她怒极反笑:“看来紫君说得没错,三十年前便该对你们月氏下手了。晚了十年便出了你这么一个妖孽。”
“紫君是谁?”
她可怜的看着我,嗤笑:“连她都不认识了?你的腰是怎么断的?”
我呆在原地。胸中掀起强烈的恐惧和悲愤:“她叫紫君……”
“你们月氏一支的性子向来懦弱,挨打不还手,挨骂不还口,受了气也全当自己的错,到了你这儿却是大变了。你自小便目中无人娇气刁蛮,真不知道月新涯和月玲珑这俩孬货是怎么养出你这样的性子的,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月家的种。”
“你说的月新涯和月玲珑,可是我的姑姑和娘亲?”
“不错。”
我再度扬手在她脸上落下一掌,她瞪着我:“你还敢再打?!”
我好笑的望着她:“看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这些时日你除了睡觉和拉屎撒尿不方便,杨修夷是好吃好喝的将你供着吧,你以为他不对你动手是为了什么?是给你面子?我告诉你,他是怕你死了,他是为了我!你这条贱命是留着给我的,我为什么不敢对你动手?”
她眸色恢复淡漠,微挑了下眉:“哦?那你打算如何对我动手?剥皮,抽筋,挖骨?”
我左右望了圈,目光落在一条银鞭上,尖锐的倒刺映着烛光,那般扎眼。
我走过去捡来,她轻蔑的看着我:“就这个么,你以为我会怕,月牙儿,我什么苦没吃过?”她不屑的冷冷一笑,“你们凡界孤陋寡闻,恐怕只听过半妖吧,我告诉你,半仙半魔半神所受的痛可不必半妖少,我生生煎熬了百年,会怕你这区区一条银鞭?”
我举起银鞭,激烈的情感在胸中澎湃冲撞,脸上却从容淡定的像望云山上的冬雪松石,我冷冷道:“那我也告诉你,我只活了这短短二十年,可我所受的苦不比你们这群不伦不类的家伙少。你真正死过么,你被寒毒侵蚀过么,你被湖水压在湖底四年,每时每刻都在死去活来过么?”眼泪滴了下来,我恨声道:“我经历过,可是我还是怕痛,断手断脚多少次我都会痛!没人不会怕痛的。”
银鞭被我往前递去,我深吸一口气:“曾经有个女人就拿这个银鞭打过我,每一鞭都能钩掉我的皮肉,将我半张脸的肉都给拉掉,有多痛我深切体会过。我能恢复痊愈,你却不能,你现在说还来得及,我给你机会。”(未完待续)。.。
247 胭脂泣血
她眸中隐现恐惧,却仍是一语不发。更新最快去眼快
我舔了下唇瓣,努力抑制自己的颤动:“你知道你说你是半仙半魔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么,因为杀了你我就不用偿命了。”
她闭上眼睛:“就让我试试多痛吧。”
“快说,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来自何处,为什么要将我月家灭族!不说我就打过来了!”
她勾一勾唇角,轻笑:“不答。”
我情绪越发激动:“我要怎么找到原清拾!怎么找到紫君!当初杀我月家的都是哪些人!”
“不答。”
“你!”脑袋一热,我霍的扬起银鞭,就要击出去的一瞬,我却生生停了下来。
浑身颤抖不已,我含泪望着银鞭上那些可怕锐利的倒刺,打不出去,打不出去,我以为足以噬骨吞血的仇恨却连这么一击都挥不出去。
她睁开眼睛,牵起一缕讥讽:“心软了?”
我垂下了手。
她极缓极缓的笑道:“你们月家人,果然还是,孬。”
眼泪掉了下来,我抹掉,摇头:“我没有心软,你惨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眨眼,我只是不想把自己变成我讨厌的那类人……”
我将银鞭扔了:“血腥的施暴我做不出来,可是我依然不会让你好过的。”
“哦?你想做什么?”
“做最后一步。”我朝一旁的刑具走去,安静说道,“以你的修为和坚韧的心性,我那些低级的巫蛊之术必然也用不上了。既然你对我而言没有价值了,那我们便好好算一算血账。”
“不用算了,我已经值了。”她轻蔑冷笑,淡淡道,“说起来。你们可真是差劲,拂云宗门在凡界似乎是数一数二的大门大派吧,却被我一只小小的千世妖兽弄成了这副模样。嗯……这次死了多少人?两千?三千?”
我压下心头愤怒,回以冷笑:“我若是有所准备的跑到你家去,我也能将你家搅得天翻地覆。”
我挑了柄短刀,锋刃在烛光下有几个明显缺口。我在手背上割了一下,尚算锋利。
我边走回去边道:“我一个朋友说过,毁灭只在须臾,重生和守护才是费心尽力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毁灭你,将你费心尽力的毁灭。”
“呵。连根银鞭都举不起来的孬货,你打算如何待我?”
我划开自己的手腕,任鲜血淌在地上,伤口痊愈后,我沾血在铁架周围画下大衍胭脂泣血谱。
她面色大变。
我起身割开她的手腕,取一掬血滴在地上的图谱间格上,如似珠玑下落,片刻后。一层红芒宛如江上涛波般淼淼盘浮。
我抬起头:“《巫灵典》上说,半妖之痛,百骸四肢如扭曲拧断。棒槌猛敲;五脏六腑似磨盘碾轧,酸醋浸泡;外皮肌肤若万针狠戳,千蚁啮咬。夫半妖者,生不如死,却不得求死。”我一笑,“如扭曲拧断。似磨盘碾压,若万针狠戳……这些只是比喻。如今便让你真正体验一把扭曲拧断和万针狠戳吧。”
她的脸渐渐变得痛苦狰狞,点点鲜血渗出珩殁衣。空气里一股浓郁的清甜芳香和一股热烈的血腥气息绞合在一起,气味古怪的像是大雨冲刷呈着腐尸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