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感官都在他身上,却只能听到他的咳嗽。和或长或短或轻柔或悲凉的叹息。
等我某一日终于可以听清他们说的话时,是一个清和醇厚的男音:“夫人来信。想让你回府过年。”
我心下叹气,都已经要过年了。
杨修夷拒绝了。声音平静,没有波澜,他已经不咳嗽了,可是听得出他身体还是不好,我很担忧。
也是在这晚,我终于听清了他对我的嘀嘀咕咕,一堆我往昔把自己恶心坏了去跟他撒娇都听不到的情话,其实一句话就可以归纳,他很想我。
我很想睁开眼睛告诉他,我又何尝不想你,可转眼又想,我还是睁不开眼睛的好,我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时间如水般流走,转眼又过去了三四日,这夜他躺在我身旁,跟往常一样摸摸我的脸,揉揉我的手。我则百无聊赖的在想烛龙,应龙,螭龙,青龙这堆乱七八糟的龙哪种比较厉害,想着想着,忽的身子一僵,发现他正在解我的里衣。
脑袋一下子空了,所有的龙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手指勾住我的肚兜,轻易就给挑到了一旁。
我愣愣的躺着,如果可以睁眼,我的眼神也一定是愣愣的。
修长的手指捧着我的脸,杨修夷在我唇上轻轻摩挲啃啮。这些时日他一直亲我,却始终没有吻我,今天终于大大方方的把舌头伸了进来,撬开我的牙齿,缠住我的舌头,在我嘴中湿漉缱绻,轻轻吸吮。
良久,温柔的吻离开了我的嘴巴,在我唇角,脸腮,眉间一一流连,最后咬住了我的耳垂,从我脖颈开始往下。
酥麻的感觉让我身子经不住颤抖,他似乎有所感觉,趴在我耳边低语:“醒了么?”
我早醒了。
“愿意么,初九?”
我一愣,想起了那些春梦。
忽的觉得这一切好微妙,我醒着的时候,成天想着要在梦里和他做那些事,我现在睡着了,我的身子却可以在梦外和他做那些事了。
可是……心里泛起了苦涩,在梦外我一点都不愿意。
我好不容易适应了没有他的存在,这半年虽然苦,可是我坚持住了,倘若现在又陷入了进去,我该怎么办?
杨修夷轻啃着我的脖颈,极缓极慢极不熟练,我一方面在抗拒,一方面却又在期待,最后他停了下来,将被子盖上,帮我摁了摁被角。
一丝失望从心底升起,忽的胸口一紧,他的手覆了上来,轻轻揉捏着我的胸部,低哑笑了声,凑在我耳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小么?瘦成了这样还有这么大,不算小,你得养胖点。”
……嗯,我得养胖点。
我颤着身子下着决心。
再一瞬,我身子又绷紧了。
他一只手环着我,在胸前轻揉,另一只手正在逐渐下滑,每一寸都撩起了我身体里的一簇暖火,勾起细细麻麻的奇异感觉。最后滑入我的里裤,停在了我的腿间。
哗的一声,我的身子烧起了难耐的燥热大火,我咬咬牙,我豁出去了!*一刻值千金,杨修夷你快点,放马过来吧!
可是我喊不出来,他没办法听到,良久的静止后,他松开了我,语声轻柔:“初九,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想要和你……”手指拂过我的眉梢,“我不想让你说我趁人之危……”
以前湘竹说杨修夷是一个君子,我曾经很不屑,我现在很头疼。
但今晚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了。(未完待续)。.。
242 明晚接你
对于杨修夷半途而弃的行为我怨念很深,这股怨念导致我第二天正午睁开了眼睛。看书神器wwW.YAnKuAi.COm
当然不可能跑去扒他衣裳,拉他上床,我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情是马上闭上眼睛,然后挑了个好时机把一屋子的丫鬟都困在了困阵里,从窗口溜了出来。
府宅很大,我在床上当木头人的时候听到他们提过这里的主人,名叫吴广之,是个走商队的老板。
这里是沧州德胜城,德胜城有三个地方很出名,一是七八年前的尸群屠城,二是蜜汁汤包,三是女子茶。相比起来,这女子茶名声最响。
德胜城北边有座绵延伏广的春鸣山,春鸣山下数家茶园,茶田百里。那些种茶采茶的茶奴全是年轻貌美的处子,个个堪比花媚,那双手保养的,便是千金佳人都不一定比得上。这些茶园所卖的茶叶,不管是碧螺春还是龙井,都要在前面冠上女子茶。五湖四海,销量极好。
好不容易到了德胜城,我一定要去喝上一杯,再来一笼蜜汁汤包。
我边馋着嘴,边在府宅里溜来溜去,结果撞见了一脸憔悴,瘦了好大一圈的曹琪婷。
她也在这?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睿,忙跟了上去。
曹琪婷端着汤药进了一个热闹的小院,我莫名觉得心慌和不安,在门口张望了一圈,瞅见了一棵银杉树。
爬得差不多了,我伸手去扶院墙,差一点点就能够到。我深吸一口气,在树上一蹬。跳了过去。但显然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没能跳到墙上,只来得及扒住院墙,双腿乱蹬乱弹,好歹稳住了身子。
手臂借力。我撑起上半身,一条腿刚抬了上去,身后响起一个女音:“你在干什么?”
声音不算凶,我僵硬着脖子回过头,是个颦颦玉立的年轻妇人,绫罗绸缎。端庄贵气。后面跟着的四个小丫鬟正神情不悦的瞪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杨修夷的声音从另一处响起:“田初九!”
我一惊,赶紧把另一条腿也抬上去,后领一紧,他顷刻就逮到了我。环着我一起落到了院子里面。
满院子雪亮雪亮的目光都望了过来,我没敢看杨修夷的脸色,垂着脑袋匆匆跑进了屋子。
曹琪婷在床边起身:“阳儿……”
方笑豪朝我望来,眸中欣喜:“六妹,你身体如何了?”
我往床上看去,只一眼便掩住了嘴巴,呆愣原地:“大,大哥?”我疯了似的奔过去:“这是大哥?!”
方笑豪神色悲辛。浮出一丝不忍,微微点头:“是的……”
我以为我睡得已经够久了,没想到萧睿至今未醒。他双目紧合,唇色泛白,模样一下子老了十几二十岁,像个沧桑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