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1)

我呵呵干笑:“你的成语用得也挺别开生面。”

蓉姑娘神情难以置信:“蒋才晨脑子被人砍过了吧,花钱就让你演场戏?”

“也不全是演戏。”

“那还有什么?”

小白脸微微一顿:“这你就不要问了,也没什么好知道,你先把她们放了吧,我不想你搅和到这件事里来。”

蓉姑娘一双秀眉皱的更深,思考半日,摇头:“不行,我总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干我们这行的应该知道,钱财可以来得快,但不会来得虚,横祸跟横财只有一字之差,这笔钱不要也罢,谁知道有什么阴谋。”

“蓉儿……”

“不必再说,那两人我先留着,这几日你好好呆在坊里,蒋才晨那边我去处理。”

我叹道:“这蓉姑娘心智极强,胆气十足,身手也不错,厉害。”

宋十八冷笑:“哪厉害了,要不是她有帮手,我刚才会输给她?”

说话间,喧闹声响伴着凌乱脚步遥遥传来:“蓉姑娘,那两个丫头跑了!”

宋十八再度冷笑,语声不屑:“看到没,这帮蠢货,这么久才发现我们跑了,这要在我风云寨,不到一盏茶就能知道了。”

那是因为我会巫术,设置了阵法,才导致他们没能及时发现。但看她这么较真,我还是不说的好,不然一定会被迁怒,挨顿揍那是少不了的。

蓉姑娘带着小白脸疾步离开,我正要出阵去她房里,宋十八却一把拉住我:“初九,还是算了。”

我“咦”了一声,给她一个困惑表情。

她看着蓉姑娘背影:“这是个误会,我们都被蒋才晨给耍了。”

我又“咦”了一声,继续困惑:“你怎么这么通情达理了?”

她垂下眼睛,轻声道:“我刚才想了想,如果有人跟独孤这么亲密,我也会生气发怒的,哪怕独孤已经跟人有婚约了,我也不想看到那些画面。”

这点我深有体会,我想把清婵嫁给秃头阿三这个念头到现在都没有断过,哪怕清婵已死,我也觉得他们天造地设。而且,秃头阿三应该感谢我,因为我最近又给他物色了一个叫任清清的小妾,哼,真般配。

但有体会是一回事,快意恩仇是另一回事,我可没闲心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我道:“可是她绑了我们,我们就得报复回去,这叫二一添作五,公平公算,有什么不对。”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因为我跟蓉姑娘太像,所以才不想。我运气比她好,和你不打不相识,做成了姐妹,但倘若我们没有化敌为友,我也许就跟她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想了想,很认真的看着她:“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我不能杀人,杨修夷不喜欢折磨人,所以你的死法应该是被他直接怕死或烧死,放心,没有痛苦的,很干脆。”

她做出面瘫表情回望我,干笑两声:“呵,呵。”

天色大暗,星子密布,庭院开始起风,将树影吹得四处摇动。我们从一个墙角狗洞里爬出,是条安静巷弄。我被冻得不行,快要僵成冰人,不由想起这些年的飘雪冬日,常常同杨修夷一起玩雪,为了尽兴,不畏严寒穿着轻便秋装也能跑去梅林和君兰幽径,那么强悍的少女如今真是令人怀念。

正在伤春悲秋顾影自怜,走在前方的宋十八忽然停下脚步,抽出菜刀在纤长指尖转了两个圈,我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去,蓉姑娘一身潇洒红衫单枪匹马站在前方,英姿飒爽,红衣似火,漂亮双眸满含讥讽,正斜斜睨着我们。

对于手下败将,她确实有资格自大,但这次她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这次宋十八有菜刀,我田初九有巫器,几乎没费工夫她就被我们打趴在地。

宋十八菜刀抵在她脖间,我得意上前,心想终于有机会念出事先准备的台词来威风一把,没想她忽的甩出一包粉末,将我们劈头盖脸洒了一通。趁我们双眼迷乱之际,她夺下菜刀砍向宋十八,被我仓促之中挡下,菜刀嵌入我右肩骨肉,不知是不是疼痛原因,我浑身燥热,手臂不再冻寒,应激性的在她脸上狠狠挠下两爪,她高声呼痛,旋即被宋十八踹飞出去。

我拔出菜刀准备砍她个缺手残腿,宋十八一把将我拉住,脸色红得如抹了整盒胭脂,两鬓汗湿,粗声喘气的带我往前跑去:“初九,快跑!”

我摸向她额头:“十八,你怎么了?”

她一声不吭,绵软靠在墙角,双颊越来越红,在秀净玉脸上,仿若雪海映梅。

我终于发现不对劲,因我身体也有了明显变化,小腹和双腿有股怪异感觉令我浑身有说不出的难忍之感。说书先生最爱的那些猎艳段子在我脑中冒出,我再没见识也知晓了方才那包粉末所为何物。

当然,我有重光不息咒,这于我无关紧要,可是宋十八就难办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庭园春色深几许 二

我从来没研究过媚药价格,事后据宋十八说要比迷药便宜很多。更新最快去眼快在外面市价,迷药最便宜都要二十两银子,而媚药,街边地摊上的不良小贩几乎人手一捆,买一送三。后来我抱着学术研究的心态去书里翻了一遍,原来我常在巫术里使用的*草也可用来制造媚药,怪不得便宜,*草这种植物几乎开遍漫野。但便宜也不能这么害人,要知道女子贞洁何其重要,我这么看淡世俗礼仪的山野丫头都因为被宋积强亲了一口而想要割掉舌头,更遑论其他人。

艰难拖着宋十八往前走去,我身上的燥热渐渐退散,血液骨肉又变回严冬霜寒。为了维持热量,我不断将洒在衣襟上的白色粉末往脸上抹去,循环往复体验着媚药效果,身体一阵热一阵冷,着实难熬。

更难熬的是,宋十八实在难扶,此时的她已经处于癫狂状态,双颊红如鲜血,浑身是汗,不断扭动着身子,好几次伸手去解腰带都被我强行制止,连冲我挥来的拳头都没了气力。

举步维艰,一盏茶才走了不到十丈,身后脚步凌乱追来很多人。宋十八在理智完全泯失之前,伸手推我:“初九,不要管我,你先跑!”

我死拉住她的手不放:“闭嘴!”

巷口就在前方,虽然不确定到了街上就能得到好心路人的援助,但制造混乱逃跑于我也是拿手一绝。我半背着宋十八,将沿途能扔的东西都往后砸去,心中咬着一口气,不信自己龙潭虎穴都闯过好几回,会栽在这群小毛贼手中。同时也在愤愤不平,为何说书先生和武侠小说里那些喜好路见不平,仗义拔剑的英雄好汉我就从来没遇到过。都他妈掉粪坑里去了。

难得造下口业,完全因为已被逼急逼疯,孰料刚在心中骂完。却真见到一个壮汉执一柄厚重大刀出现,头戴斗笠。身形高大魁梧。恍惚中我仿佛见到卫真,几乎要喜极而泣,他大步冲来,却是张陌生面孔,刀锋一个比划,风声低啸,他沉声道:“你们快走!”

我感激的看他一眼:“谢谢壮士!”

背着宋十八往外连跑带走。恰好碰见一辆华丽马车,我伸手拦下,车上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俏丽佳人,带着两个女眷。我拿出菜刀,恶狠狠的瞪着她们:“滚下去!”

逼着车夫驶往乔宅,路上宋十八面色潮红,口中吟声不断,双手艰难攀着车窗。好在她不是寻常姑娘。毅力胜于常人,可是若再耽搁下去,真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终于回到乔宅,下马车时。她见到车夫便要扑去,我忙扔了一钱银子,让车夫马上滚蛋。

月淡星明,晚风瑟瑟,玩家灯火点起,乔宅却一片静谧,阒寂无人,只厨房那边燃着几盏油火。我放声大喊:“轻鸢!乔雁!”

远远听到轻鸢应了一声,我忙道:“不用过来!快去准备冷水和醋!”

拖着宋十八朝那边走去,因寒冷而渐渐力不从心,我急的快哭了:“还有谁在啊!杨修夷!花戏雪!独孤涛!你们死哪儿去了!”

连吼了数声,终于听到清冽低沉的男音如救星般响起:“田姑娘?”

独孤涛抱着一把七弦琴分花从幽径中踏月而来,一袭白衫一如往日风雅,墨发微绾着玉簪,庸闲垂落,随风而舞。见到我们,他浓眉微拧:“回来了,琤兄和阿雪出去找你了。”

我将宋十八推了过去,他伸臂接住,我气喘吁吁:“快把她抱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