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怨,可?到底还是怨着?她的。

宋云纾闭上眼,侧耳听到了渐渐远去的细微脚步声,感?觉胸口好似空了一大块,有?冷风不断从缺口灌入,寒意侵蚀而来。

她指尖微动,似固执的想要留住指腹残存的温度,可?最终也只是徒劳,温度还是渐渐消散了。

明明怨她,却还要来寻她,想要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宋云纾忽得勾唇自嘲一笑,清浅好听的笑声回荡在书房内,愈发显得落寞孤寂。

看来这另有?其人也是另有?文章才对。

不管卫景翊的目的是什么?,她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宋云纾都不想再去深究,她只想将卫景翊留下来,牢牢的捆在身边寸步不离。

怨就怨吧,只要将她留下就好。

至于?那背后之人.....

宋云纾猛然睁开眼,勾唇笑得冰冷妖异,清冽的眸子里满是凛然杀气。

看来她需要设法将那人找出来挫骨扬灰,不管那人躲在何处,在这世?间除她之外,她绝不允许旁人胁迫伤害卫景翊,任何人都不行。

更何况那人还能将卫景翊逼走。

第172章 172

回?到松鹤院沐浴, 卫景翊将一身灰尘与疲惫洗去,换上了一身素锦长袍,整个人看着清爽了许多。

待到出门时?, 已是暮色黄昏夕阳西下之时。

如玉不见了踪迹,连着好几日昼夜不停的赶路, 她实?在疲乏的很,烧完水便去到耳房歇息。

卫景翊走出院子,转头去往隔壁瑶光阁, 和?坐在廊下的惜风打声招呼后,轻车熟路的去了楼上膳堂。

怜月与两个服侍用膳的婢女正守在膳堂门外?, 见卫景翊来了, 三人忙不迭恭敬欠身行礼。

卫景翊点头示意叫她们免礼, 旋即推开膳堂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膳堂内点了灯笼,伴着窗外?的火烧云,淡红泛金的光芒成片洒进屋内,光线绮丽又唯美。

宋云纾施施然端坐在桌前,白衣襦裙雾鬓风鬟, 墨发轻挽眉如远山,她偏头出神的望向窗外?云霞, 周身笼罩在朦胧光晕之中?。

她当真美的清冷又圣洁,似活生生一副日落观景美人图。

卫景翊情不自禁放轻了脚步,目光落在宋云纾那优美流畅, 比名家雕塑还要精致的侧脸上,呼吸好似窒了窒。

她本不想打搅此番美景, 奈何宋云纾似有所感,缓缓回?头看向她, 清冷淡漠的面容上冰霜融化,浮现出一抹嫣然浅笑。

“你来了。”

卫景翊眸光微闪,歉意一笑道?:“叫小?姐久等了。”陷主复

宋云纾抬手勾起一缕发丝拢在耳后,眼波流转间似有情丝缭绕,她启唇轻语:“知你会来,等多久也不算久。”

她这情话说得猝不及防漫不经心,却又实?在撩人得紧。

卫景翊心脏好似漏了一拍,她低头轻咳了一声?,在宋云纾对面坐下?,扫了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她转移了话题,问道?:“府上可?是换新?厨子?”

宋云纾狭长凤眸微眯,神色放松饶有兴趣问:“你还未尝过,怎知换了厨子?”

卫景翊凑近看了眼,扬眉笑道?:“菜式变了,葱姜也少了,此前的厨子是南方人,新?换的厨子应当是北方人。”

宋云纾慵懒撑额望她,眸中?光亮温柔似嗔:“你倒是眼尖,怜月前几日才换了位北方来的厨子,听说在月影城开过酒楼。”

这几月,怜月为了能让宋云纾用膳时?多吃一口,可?谓费尽心思,不仅换厨子,还让他们每日换着花样做新?菜式。

直到府上来了个自称在月影城开过酒楼的厨子,宋云纾不过多夹了片鱼肉,怜月便好生将人留了下?来。

留心到了月影城三个字,卫景翊故作?轻松的打趣道?:“府上厨子隔三差五的换,如今怕是满京都的人都知晓夫人有多挑食。”

“我又何止挑食。”宋云纾浅浅一笑接过话,意味深长望着她,嫣红薄唇微启,“我更?挑人。”

这才多久没?见,卫景翊都快忘了宋云纾有多擅长撩拨人,又是等多久都不算久,又是挑食更?挑人.....

卫景翊实?在不敢说话了,借着肚饿抱着碗就开始大快朵颐,她吃饭时?不爱说话,宋云纾也是知道?的。

今晚这饭吃得有些别扭,虽然宋云纾看她吃得香多吃了小?半碗饭,也每次都将她夹的菜小?口小?口吃掉。

但宋云纾的目光总直勾勾盯着她,似笑非笑带着失而复得的欢喜,和?说不清道?不明蠢蠢欲动的清潮暗流。

其实?宋云纾以前也是这般,只是她一向隐忍压抑的很好,旁人看不出半分端倪,不似如今这般直白明显罢了。

卫景翊被宋云纾看得心惊肉跳,她感觉宋云纾看菜不像菜,可?能看她才像桌上的一道?菜。

好不容易用完晚膳后,宋云纾想去后花园散散步,卫景翊便也跟着她一同去了。

正值夏日,后花园的荷花开了满池。

自古文人墨客爱竹亦爱荷,爱竹之坚韧挺拔,清风正气似君子,爱荷之清丽芬香,容浊易容清。

天色渐晚,晓风明月。

卫景翊和?宋云纾并肩在荷花池旁漫步,两人奇怪的并未有太多交流,只是各自望着池中?荷花,又偶尔错开目光看向彼此。

怜月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离她们远远的站在廊下?。

她这段日子来时?刻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唇角也终于噙上了笑,不时?偷瞥向荷花池畔那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