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京城打听到了消息,他寻了时间赶过去,发现妹妹薛宝孩子都生出来了,那日正是满月宴,孩子取名叫宇文朗,他见到了孩子,却没见到妹妹,不过他也没声张,这样的满月宴跟着他是三年五载办不来的,不过出了府,转头他又想,也不会多久的,等他出人头地的那日,就风风光光的将妹妹弟弟接回来,也将,也好好待这个小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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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不错,二十二岁这年,他因行事谨慎心思周密,而真正被户部侍郎任用,后来又过两年,不知为何户部侍郎突发急病,论及对各项事务的熟悉程度,一时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遂他便顶上了缺。二十六岁这年,薛贵逐渐成为了户部尚书的心腹。
原以为他的前路一片坦途,谁知道他却闷声干大事,二十七岁这年他把人家礼部尚书女儿的肚子给搞大了!退一万步,你说他搞大也就搞大吧,若是不受宠的庶女嫁了也就嫁了。可这搞大的偏偏是人家那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娇宠着长大的嫡出幼女!哎呀呀,人家那幼女长得最是标致,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儿!最重要的,人家姓李,跟皇上沾点儿亲呢!...
人家爹,哦也就是礼部尚书死活都不干,坚决不认这个不正经的浪荡子!甚至想出了给女儿打胎这样的下策...偏这时,这薛贵还不长眼的上门提亲,可不就是立刻被人给打了出来嘛!
这时舆论的凤向倒是变了,有的人又有些可怜那薛贵,言说他倒也并未犯下大错,只是被美人吸引,为美人倾倒,世间之人谁人不爱美呢?人之常情罢了...再说了,若真论起来,还不知道谁先起的意,谁勾的谁呢!这薛贵样貌也不差啊!而且,人家都正经的上门提亲了,这礼部尚书见也不见,就把人打出来,实在有失礼仪...
如此,短短的时间里,礼部尚书已然不是大家心中有理的一方了,在外被那些同僚劝,尤其是那个死对头户部尚书那个老家伙,回到家里,看着小女儿那一副静心等待与世无争的样子,似乎全然忘了腹中已有了几个月的孩子!诶,礼部尚书哀哀叹气,以前觉得被宠爱的小女儿文静娇弱的性子没什么不好,可现在,诶诶诶,这么轻易就被人骗走了!!!!礼部尚书悔不当初...
也罢,就在孩子五个月的时候,礼部尚书这才松口,同意了亲事,他想通了之后本想等着薛贵再次上门来求自己,结果这才发现这么些日子,薛贵一次也没来过,也就那初次提亲的时候露过一次面吧...礼部尚书心里暗骂这薛贵是混蛋!又等了些时日,没等到,礼部尚书再次让步,亲自找去薛宅了...
成亲后没多久,薛贵攀上了兵部尚书,孩子出生不到半年他就要跟着去地方平叛乱了。
再后来,一晃十年过去,薛贵早已不是薛贵,他已是割据西北的霸主。闲来无事之际他更爱寻觅古籍,找来名士共讨音琴之趣。他还请名士给自己改了个颇为文雅的名字,薛良参。哦,他给他儿子取名倒是不挑,叫薛震霆。
这时有回过神儿的将军遥遥敬了一杯酒,问道,“宇文将军,这么说来,您还得喊这薛良参一声舅舅啊”
对面的宇文朗只淡淡的瞥过去一眼,饮下了那杯酒,没有回话。
这时有人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这薛良参想让他儿子继承他的将才,谁知道他儿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成日里只知道埋在书卷里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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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是矛盾啊,薛良参自己没读多少书,希望自己能添一些雅士之风,可是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却又不希望自己儿子成为真正的读书人...”
军师满饮下整杯酒,“如此乱世,只会做温室里会读书的花朵可不是什么好事...”
鼓点越来越密,台上窈窕舞女们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水袖轻甩,丝带飞舞,发髻上流苏珠翠于美人面孔的衬托下更显晶莹华丽...
又有将军道,“这薛良参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怎么听说前两年他睡了他儿子中意的女子”
另一人摇头,“他不是十分宠爱那个个头小的小妾?”
摇扇子的军师喝口酒,笑起来,“将军有所不知,此为一人也!传言那女子容貌艳丽,年纪也就和他儿子差不多大吧...”
前头那位坐姿端正的将军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一听这些个浑话更是瞠目竖眉,一拍桌子,大骂道,“老牛吃嫩草的混蛋!都能做他女儿了,还不放过人家!无耻之徒”
其他人正欲在言,却见一人缓缓而至,遂都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忽而嘈杂声渐消,周遭越发安静下来,只余惬意的歌舞声...
身后来人忽然开口,“谁是无耻之徒?”
其他人喝茶的喝茶,赏舞的赏舞,总之是不回答的。
年轻将士果然年轻,正义凛然的站起身回禀,“回陛下,臣是在骂那个姓薛的混蛋,”
年轻将士还要继续往下说,却被飞来的酒杯砸在腿上,他不解的望过去,
这时盘腿而坐的军师笑道,“回陛下,臣等正在讨论这薛良参到底算不算老牛吃嫩草,一时各执一词,倒是想听一听陛下的看法,”
杨长庚坐上主位,但笑不语,焉能不知军师这话何意。
“不过是男未婚女未嫁,一时相见看对了眼,生米煮成熟饭先斩后奏,两情相悦寂寞难耐,抱上了床,未能照顾到那未及笄的小儿的心思,也是有的,自古英雄不拘小节历来如此。再者说,只知是薛良参强取了那小妾,许是那小妾先动了心,倾慕于这样的英雄,琢磨心思勾引了薛良参也未可知”
歌舞仍在继续,但气氛有些怪异,另一将军瞄准时机上前向陛下敬酒道贺,杜绝了陛下与军师的交谈机会...
将士们开怀畅饮猜拳舞剑,就在这场舞蹈即将迎来最后一个高潮之际,舞女中间飞出十数人,只见她们脚尖轻点,踏鼓一跃而起,又舞动水袖借力旋转,正当众人拿起酒杯定睛欣赏之时,
忽而银光乍现,冰冷的绕腰软剑被舞女们齐齐抽离握在手上,
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众将士纷纷捏杯握剑,盯紧了动作...
火光映照之下,那软剑一如蜿蜒灵动的蛇,更为佳人添了几分野性难驯之姿...
见舞女们只是正常列阵舞剑,众人放下心来,
歌女配合着乐师与舞女轻轻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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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
腕摇金钏响,步转玉环鸣。
纤腰宜宝袜,红衫艳织成。
悬知一顾重,别觉舞腰轻。
将士们继续欢饮,待歌女唱罢,顷刻间,先前持剑的十数名舞女飞身向前,直往上座的皇帝处戳刺,侍卫立即拔刀护主,
为首的舞女动作奇快,瞄准心口立即刺向皇帝杨长庚,却不料被他躲过一劫,本应深深刺进他心口的剑,只堪堪划伤了他的胳膊,
众将急欲拔剑迎战,却发现起身的瞬间头晕目眩,不得不稳住冷静,转眼间,热闹的庆功宴已不复存在。
军师这才暗道不好,原来方才传来的异香并不是偶然,而是舞女带来的,借着挥舞水袖而...
再看陛下那边的情况,舞女招招致命手段狠毒,却不能再伤害陛下分毫,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侍卫已将行刺的舞女尽数拿下。
只可惜为首的舞女见事情败露立时逃跑了,皇帝下令必须将其抓获。
而被拿下的舞女知大势已去,纷纷吞毒自尽。只有一人被侍卫成功拦下,带去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