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 / 1)

令牌上虎踞龙盘,绕着中心一个“令”字,散发着无形的肃杀之气。

龙为皇家,虎为军家,仅仅这两个图案,单解衣就能断定,许风初是朝廷的人。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涩涩之感,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恬静,翻腕露出皇家赐予她的令牌。

“许盟主有何吩咐,请赐下。”

许风初摆摆手,“这令牌,只是证明我的身份,没有实权作用,不能号令单姑娘的。”

话语说的温和,还有些玩笑的意思,单解衣心头却又是一叹。

没错,皇家永远不会给他们号令的权利,一如单家,制衡武林却不能号令武林;一如许风初,可以号令武林,一举一动又都在皇家的监视中。

互相制约,互相抗衡,谁也不能跳出最高层的掌控。

“那许盟主有什么事要与我商量?”她换了措辞,还是那平静的表情。

“你以为我是希望你不要介入明日的武林盟主争夺的?”许风初反问中,单解衣点了点头。

命令已下,平稳交接,她注定不能过多干预。

“我是来恳请单姑娘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许风初的话语很轻,竟不是传音,而是普通低语。

“为什么?”她疑惑。

不仅疑惑许风初为什么会违背朝廷的号令,也疑惑他居然会将这个责任委托给她,她是单家人,不能在明面上掌管武林。

“因为武林盟主的争夺注定不能善了,朝廷还没有传达真正的接手人,若势态出现难以掌控的局面,我希望你能出手争夺。”许风初凝重的看着单解衣,“一则你的武功绝对没有问题,二则朝廷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深究。”

朝廷没有安排合适的人选?那怎么会让许风初轻易的卸任?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许风初摇首低叹,“许某的身体,可能撑不住了,若不安排好后续,我怕江湖大乱。”

一句话,解了她最初的心头疑惑,也让她更觉心头压抑。

“你想问我什么,尽管问吧。”许风初背着双手,神态说不出的悠然。

问,要问的太多,已不知从何问起。

“前皇后,是我姑母。”许风初低声开口,“我一直都是‘宁’国皇家的人,而不是‘兴’国贵族之后,只因我酷爱江湖游历,十七岁便以‘落雨剑’闯出微名,五年江湖游历快乐逍遥,但是终究难脱身份的桎梏。”

她没有搭腔,只是静静的听着。

“当年,一纸诏书召我入宫,先皇为了‘兴’国留下的巨大财富而耿耿于怀,既担心昔日皇族重起,又担心被他人所得成为隐患,所以要求我以‘兴’国贵族之后深入‘佘翎族’腹地,找到开启宝藏的方法。”

“果然是你……”猜测了那么久,当真相就在眼前,也不过一声叹息。

“我的身份不是没有人质疑,而是这所有的质疑都被一个人压制了,就是‘佘翎族’圣女楚雪杨,按照‘佘翎族’的规矩,她本该是白易伦的妻子。”说到这,他突然停了停,看着单解衣。

“‘琴剑双绝’。”她苦笑着接嘴。

“你果然查到了很多秘密。”许风初不以为意,温文一笑。

那笑容,春风拂面,让人打心眼中难以产生厌恶。

“她的身上,流淌着‘佘翎族’疯狂的血脉,爱的疯狂,恨也疯狂。我身受皇命,为了宝藏无所不惜,所以我刻意的勾引了她,知道了‘芙蓉扇’的秘密,却在夜探时被族长发现,为了我,她义无反顾的叛逃出族,教会了我‘佘翎族’的武功,还将自己的功力灌输给我,让我夺得武林盟主之位,甚至为我生下了儿子,但她始终不知我的真正身份。”他轻轻一叹,“直到一件事情……”

说到这,他突然打住了,“你知道昔日皇家有句流传的话吗?”

“什么?”单解衣摇摇头。

“‘龙蛇相斗,永无宁日’。”他慢慢吐出一句话,“所谓流传的话,不过是钦天监观星象而说的话,却被皇家视为大忌。龙为皇家,‘宁’是国号,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不肯放过‘佘翎族’就是因为这句话,他们认为‘佘翎族’的后人会让‘宁’国天下大乱,国将不国。你以为‘佘翎族’的瘟疫真的是天灾么?不过是派了几个得瘟疫的人到他们族边,只要有人靠近就极易沾染上病源,然后全族覆灭,但因为‘芙蓉扇’未全,不敢轻易开启宝藏,怕其中的火药会将珍宝毁之一旦。”

“他们不允许任何一个‘佘翎族’的后人存在?”单解衣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心猛然沉下。

“是。”许风初还是那平静的语调,平静的不起半分波澜,“所以雪杨不能活,我的儿子也不能活。”

正因为他的平静,让单解衣就连怀疑的心都起不了,因为她能听到,那平静背后的伤楚。

“虽然没有爱情,但总有恩情……”他一声感慨,抬头远眺着星空。

星空茫茫,暗夜无边。

“话题似乎扯远了。”他摆摆手,“单姑娘若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许风初或还有三两年归隐生活,我一生亏欠人太多,背负太多,只愿能有几日平静。”

他拱手抱拳,翩然离去。

单解衣独望月色,深深思虑着。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忽然发现很萌漓吃草莓的样子啊,真想漓用嘴嘴喂我吃草莓啊~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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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漓亲亲用嘴嘴喂你们吃――甘蔗……

争夺武林盟主(一)

等她回转的时候,楚濯漓已经睡了,这个认知让单解衣不由松了口气。()任何人在面对那双眼睛时,都难免不会有心思的泄露,而她不想让他知道。

帐篷无间隔,床榻上白袍泄地垂坠,人影拢在被褥中,纤瘦一如往日。她静静地在桌边坐下,举着杯,迟迟不动,心思早已沉浸在许风初的话中。

一夜无眠,倒是楚濯漓心情似乎不错,睡的安稳,一觉到天亮。

等他大张旗鼓洗漱,鸡飞狗跳的被人簇拥着行向擂台的时,无数门派早已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下,门派的旗帜高扬,生怕他人看不到自己的威武雄壮。

唯独楚濯漓,非但没有靠前,反而在人群的最后方落座。无视了最前方那为“清风暖日阁”专设的座位。

有些人,是不需要旗帜来张扬身份的,他在哪,哪就是身份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