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而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明明清楚地知道这是想要利用自己鹬蚌相争,渔人获利,可深思熟虑后,她还是打算与那背后的人合作。

原因是她实在赌不起,也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也清楚知道梁青恪那样大的权势,岂是这样一场变化后就会毁于一旦的。

何棠仔细看着清单上的东西,会在哪里?

书房?

梁青恪虽不避讳她去自己书房,可这样重要的东西总要用保险箱又或者安保系统。

想着,她又看了几遍清单,确认记住后就用水揉烂冲进下水道。

书房在三楼廊道的尽头,何棠并不常来。

深吸一口气后,她打开门。

入眼是深胡桃的色调,陈设不多,就一面书架和书桌,还有一只酒柜。

将身后门带上,她四周逡巡一圈,视线落在了书桌底下的抽屉。

何棠走过去轻轻拉开,结果却大失所望,无一例外全都是空的。

梁青恪下了车,习惯性抬头看三楼主卧,却发现没有亮灯。

“夫人呢?”他脱了外套挂在衣架,询问何棠助理。

“应该是在露台。”助理其实也不大清楚,只是按照何棠平时喜欢去的地方判断。

因为一回来夫人就说自己今天带出去的珠宝不见了,她边联系婚纱店,然后又从车里找到堂厅,实在没有空关注夫人动向。

应该?

那就是她工作有疏忽,梁青恪蹙眉:“不是让你看着她?”

“是夫人掉了个首饰,让我帮忙找。”

“下次这种事情交给佣人,你不用管,只负责看顾她。”话落,梁青恪便抬步上了三楼。

这边何棠找的身上已经发了汗,她的心理素质大概是很不过关的。

明知道梁青恪今天不会回来,也明知道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出入,可就是莫名其妙心虚,心虚到手抖,连带着翻文件的时候都不利索,心里急得不行。

第61章 惊险

露台在楼梯正对面,何棠一般都会在这里看书,可今天梁青恪却没见着人。

又找了卧室、洗手间,甚至连她有的时候会一个人钻进去的壁橱也找了,都没有。

他没由来心慌,电铃叫管家派人去别墅四周查看,自己则在三楼找。

终于,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书房的光亮,他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开门,心想今天怎么肯踏足他的书房,以前可是看一眼都不愿的,莫不是转了性子。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何棠正在翻酒柜下的抽屉,瞬间呆在原地,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她手甚至还放在柜子把手上。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大约三秒后,她机械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梁青恪,他神色在灯光下落下阴影,看不分明。

一股凉意顺着她的脊背攀爬,从脊髓最后到达头脑,连呼吸都忘了。只觉得现在要是有人能一枪崩了自己,都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在做什么?”他抬手理了理因为风尘仆仆赶回而凌乱的衣袖,声线很平,不辨悲喜。

何棠没动,手死死扣住柜子把手。一直到他缓缓到了近前,灯光打在他身上投下的阴影笼罩住她,让她直觉似乎是下到了地狱,又或者马上她就要到达地狱。

千钧一发之际,她唰!一下站起来,眼眶瞬间泛了红,看着他:“我爸爸妈妈的信呢!他们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信,是不是被你扣下来了?你给我!”

她理不直气也壮,作势又要去翻其他柜子,却被一只手覆住。

“就为了这件事情?”梁青恪望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从她眼底看出些端倪。

“还能为了什么事?别的事我才懒得进你书房。”她先发制人,吸吸鼻子,说话带了哭腔和一丝心虚,符合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受委屈又做错事后的作派。

梁青恪依旧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何棠心理防线几乎崩溃。

他眉眼渐渐舒展,覆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向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月你父母没有寄信,我已经去电告知婚期,到时自会来港见你,他们想来是觉得不必费时写信。”

他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她远在大陆的母亲确实没有写信,假的是她父母现在一心只想将她带回去,并不答应来参加什么劳什子婚礼。

无妨,他有的是手段要他们答应。

何棠垂眸没说话,默默用指甲扣进自己手心,竭力让自己停止颤抖。

这种贼喊捉贼倒打一耙的转移矛盾方式是她从小惯用的伎俩。

在用的过程中渐渐也发现大概父母长辈确实吃这一套,得益于此,便也逐渐用得得心应手,却没想到这种方式对于梁青恪也好用。

他说父母没写信,何棠不信,换做平常她定是要理论两句,可今天此刻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今天怎么回来了?”他今天早上不是说过不回来的?何棠尽量表现得漫不经心,越过他要往门外走。

“我认床。”他说。

他认床?何棠只觉得听到了什么笑话,不过也只是不甚在意“哦”了一声。

他绷着唇线,绝不肯说是因为想她。她总是仗着自己爱她胡作非为,要是说了就更是有得闹,叫他头疼。

回了卧室,何棠坐在床上,梁青恪正在盥洗室洗澡,她庆幸自己刚洗过,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