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所有人担心过一遍唯独没有问问他,就这样要把他抛下,没有问问他是不是会伤心,是不是会难过。

他想让她长长记性,她该长记性,她该是爱他的,也只能在乎他。

“你爱我吗?”梁青恪也问她,问完一瞬间又慌张改了口:“说,你爱我。”

何棠神情僵硬一瞬,被他敏锐捕捉到,梁青恪觉得讽刺,他给她优渥生活,给她父母亲还债,换不来一句爱。

他闭了闭眼,起身离开病房。

陈助原本以为先生今天会同何小姐待在一起,却不想自己才离开半小时,就被先生叫了回来。

先生说,要他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他想问这位心理医生是聘请来为谁辅导心理问题的。何小姐?还是他自己?

可却在先生下句话里找到答案,先生说是为何小姐工作,硬性条件是女医生,并且一定要与那位女医生达成足够的利益牵扯。

总结下来的意思就是,要足够听话,并且要足够恶毒。对,他用了恶毒这个词。不够恶毒的下场就是陈惠。

女心理医生在第二天的时候到岗,取代了原本陈惠的职责,看护加疏导。

何棠靠在床上,望着眼前这个和蔼的女医生。是的,她看上去比陈惠更加亲切,总是笑眯眯的回答她的一切问题,可何棠总觉得不大舒服,但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舒服。

她想起了梁先生问她的问题,问她爱不爱他。

“爱是什么?”何棠说不了话,就在笔记本上写了字。

她其实觉得自己知道爱是什么,可又好像有些模糊了,所以迫切需要一个完整的定义。

女医生推了推眼镜,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爱就是你会对一个人产生愧疚,会很在意他的看法,会依赖他。”

“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吗?”女医生引导她。

何棠没说话,她心里有了一个答案,可似乎又不是她想要的。

“我想睡一会。”何棠在笔记本上写下字打算逃避。

女医生没再说什么,轻柔抚她躺下,替她掖了掖被角。

医生又在旁边看护一会儿,打算趁着何小姐休息的空隙去将今天要用到的药品检查一遍。

何小姐金贵,用的药品都是进口的,副作用小的同时储存条件也苛刻,出不得一点差错。

结果刚走到楼下就听见看守的人说,有一个叫陈惠的女人要见何小姐,她自称是何小姐以前的生活助理,今天过来是想看看何小姐。

这件事女医生不能擅自做主,她打了电话给梁先生,电话那端默了片刻,说可以见,但是要她全程陪同。

陈惠等候在门口,安保搜了她全身,只有一枚平安符和一些自己制作的糕点,仔细看过之后没什么问题。

安保那双警惕的眼睛扫视她一圈,似乎能将人洞穿。

陈惠手指掐进掌心,尽量使自己平静。

见她确实没什么异常,安保这才放了人进去。

陈惠跟着进了病房,病房是套房,恒温宽敞,带着淡淡安神香的气息。女孩垂眸斜靠着,脖子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不似人间物。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想到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又想到自己进来时的重重安保,以及旁边这个何小姐的新助理,心里不禁有些发抖。

于是心里又默念一遍那位陈先生教她说的话。只要按着那位先生说的就不会被发现,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何小姐。”她走到病床前,声音很轻,似乎害怕自己声音一大会把眼前的人给吓到。

何棠看见她很开心,毕竟是自己现在为数不多亲近的人。可她说不出话,只能朝陈惠安慰笑笑,摇摇手表示我没事。

“何小姐。”陈惠鼻子一酸,在心里说了对不起。

第39章 她要回家

陈惠将糕点放在病床边的小桌子上,“这是我阿妈做的一些糕点,可以存好久,等您完全好了再吃也可以的。”

默了片刻,她拿出手上的平安符,轻轻拉过何棠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放在何棠手心,一字一句,郑重开口:

“我阿妈还说,我们那里有个习俗,拿了别人的平安符就等于拿了别人的福气,是要还的。这个是我阿妈缝的,您别嫌弃。”

说完,轻轻捏了捏何小姐的手。

女医生看着腕表计算时间,按照梁先生的吩咐,五分钟结束后便终止了陈惠的探望。

临走时,陈惠回了好几次头,又隐蔽向她拼命眨眼,眨着眨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病房再一次恢复宁静,何棠握着手里的平安符,眸光微闪。

她抬头望向已经坐回她床前,正在给她剥橘子的女医生,用笔记本写了一段字给她:能不能帮我拿些止疼药。

医生见状赶忙起身,忙说是自己的疏忽。

这段时间何小姐痛得厉害,吃药的频率也高了不少。要是没把何小姐照顾好,那梁先生问责下来可没有好果子吃。

眼看着医生出去,何棠拿起手里的平安福,照着刚刚陈惠的样子捏了捏。

果然,布硬硬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用手边笔头划开,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巴掌见方的纸条上密密麻麻写着文字。

上面详细记录了一个赌场经理的口供,主人公是一位叫何岑年的大学教授,是怎么一步一步为他做局,又是怎么一步一步让他陷进去,

看完里面的内容,何棠只觉眼前的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侵袭了她整个大脑,绷在绳索上的心绪霎那间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