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骆驼的提议,洪乐一方沉默了许久。毕竟这样一来,如果输了,损失利益不小,虽然那些没有明确分划的灰色土地不多,但赚起钱来,数据也是极为客观的。

花仔荣突然对骆驼的提议拍手叫好,并点了乌鸦的名字。

两个人对峙在谈判桌上,花仔荣笑里藏刀,表示自己想要加注,与乌鸦解决私人恩怨。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二人打的是什麽哑谜,可乌鸦似乎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麽,心道不妙。

阻止已经来不及,花仔荣的嘴巴一张一闭,话音清晰,落到每个人耳朵里“输的一方就要让出黎式。我中意这个女仔,我同你,公平竞争。”

听到这个名字那一刻,亚佐站在第二排,都已暗暗攥拳。乌鸦早就被点燃火气,朝着花仔荣那张笑得阴险的脸,一拳轰了过去。

两方人马瞬间交锋,场面一下子乱起来。

曹Sir拍着桌子喊停,却被当成空气,他从腰包里掏出枪,对着摆在两边的花瓶,一枪一个,刺耳的炸裂声终于让场面重新镇定。

“你們拜的都是关老爷,讲起都是手足,就那么唔畀关二爷面子?也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在谈判桌上搞,话出去都唔怕丢人?”曹Sir转而又向乌鸦问道,“他话的黎式是边个?”

他怎麽都没有想到,黎式会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场合下被公开爆料出来。花仔荣,果然是顶阴毒的小人。曹警司问询,乌鸦不回答,是他压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说是他的女人?这不是在给黎式招灾吗。

骆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对面的这个到香港不过半年的新刺头。也不知是刚来不久无知,还是背后真的有什麽大佬顶着,做事那么不留余地。没有人会比自己再了解乌鸦的性格了,花仔荣惹恼了他,那么从此,他是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黎式?原来那个女仔叫黎式。骆驼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开口替乌鸦解了围,“点样啊雄仔?人家向你下战书,接不接?”

乌鸦把火气硬生生地压下去,男人的胜负欲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不怒反笑,“当然接。我的狗,会把他啃的骨头的不剩。”

谈判结束,双方约定时间,一场斗狗比赛等待拉开序幕。

其实,花仔荣做白粉生意,自己也是白粉的顾主。成功挑衅到乌鸦,他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夜晚去酒吧寻春,交欢的同时,习惯用白粉助兴。嗨到极点,就又犯了老毛病,与黑鬼劫持了洪兴的夜场妈咪带到野外奸殺。

二人神情满不在乎,驾轻就熟,一看就是惯犯。

花仔荣,情场高手,花街老客,仗着有一副好皮囊做伪装,实则私下里,酗酒、滥交、吸毒,一样不少。

原来他还算个正常人,结识黑鬼,沾染一身恶习后,因为一次意外的殺人,让他享受到了掌握别人生死的快乐,且极为享受迷恋这种感觉。

此后,体内的恶魔便被彻底释放了出来。

黎式不懂为什麽那个男人一直在催她搬家,有没有搞错,她一个女人,就两只手,那么点力气,哪里能搬得快?

干脆双手一摊,她说,“我搬不动了,要搬你自己搬吧。”

乌鸦马上拒绝,“你冇睇我这几日死忙?边有时间搬屋。”

这几日看他早出晚归,一回来身上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狗味,确实很忙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瞎忙些什麽。

“你不来也行”,黎式一屁股坐在摇椅上,开始休息,“派几个人来搬咯。”

“你边来的大小姐派头?”乌鸦瞪了她一眼,道,“我的兄弟都有正事做,边得闲来畀你搬嘢。”

如果混古惑也能叫正事的话,那世界上随便哪个人都能说是对国家有贡献了。黎式听得直想吐,“反正,横竖我是搞不了,你看着办吧。”

不给她派人,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凭着花仔荣狗一样的嗅觉,相信旧公寓的位置很快就会被暴露,新房子的住址便说什麽都要隐秘。况且,她的名字刚刚在大庭广众下被曝光出来,谁知道东星的人里有没有二五仔找死做细作。

他还是谨慎点好。

可自己每日忙着训狗,实在没时间,没办法,只能把亚佐派给她。虽然说,某个社团大哥是一百个不乐意。

写着写着情不自禁写了一个名场面

(难办?那就别办啦 掀桌)

0087 「86」怒争

亚佐上门帮黎式搬家,果然力气活由男人做起来会更加顺手。她也终于腾出手来去处理一些细活。用不了三天,搬家这事儿就已经差不多可以结束。

黎式送亚佐出门,递给他一袋黄油牛角包,感激也有些惭愧,“这几天麻烦你了,我都冇什麽好多谢你,下午刚烤的,你带啲返去。”

亚佐皱着眉,似乎有些心事,一手接下面包,另只手给了她一张船票。

黎式愣了一下,任那只手滞空,犹豫着没接下,问,“这系乜嘢意思?”

“这班船,三天后去越南。我在胡志明市有人,到咗码头就会有人接你,然后搭飞机返伦敦。”

他有一半越南血统,在那有人也并不出人意料。她似乎懂他的意思,可又不是很明白。她是想走,但不是现在,更不想让他再次出手相帮。

“多谢你好意,但我不能要。”

“咩话?”亚佐很意外,他知道她一直想离开,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不懂为什麽要硬生生退掉,“你不想走?”

他的神色在很短的时间里变化极多种,嗫嚅般最后问,“黎小姐,你真的...真的开始动摇了?”

而他实在没有这种勇气去问她动摇的原因。

亚佐的问题直击她心底,答案呼之欲出但被她强行掩盖,黎式微笑,说,“无关动摇与否。亚佐哥,是我不能再连累任何人。”

这个答案,比听她说“是”,更令他害怕。

因为他知她是什麽性格的人,说什麽,便做什麽。若只想一个人承担,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下世界里,只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黎小姐,你听我讲。而家有人盯上你,那不是一个好人。我担心你会再受到不可预估的伤害,所以就算我冒着风险也一定要送你离开香港。”

“伤害?”黎式察觉出有些许不对,平常里他一向穩重冷静,不想今天,欲言再止,又有些心焦。

“发生什麽事?你同我讲实话。边个要对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