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上流星的肩头,用眼神安抚着他的慌张,询问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子衿,“有我在,什么大事慢慢说。”
“唰……”红影一闪,夜落在我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夜和子衿,也就是‘杀手堂’和‘千机堂’有消息,能让他们这样急切赶来,看来真的是大事。
流星是帝王,更是个冷静的人,几个呼吸后便已慢慢的平静了,“楚烨,‘云梦’二十万大军日前从京师出发,朝着‘九音’方向而来。”
我眉头一紧,心头又是一跳,“消息准确吗?”
子衿面色冷凝,轻轻的一声,“嗯。”
夜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着将手中的字条伸到了我的眼前,我眼睛一扫,了了几字‘云梦’三将率举国之军,兵临‘九音’。
手一紧,纸条在我手中粉碎,刚才乱跳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静了,冷笑浮上我的脸颊,“二十万,还真是举国之兵了,三将?呵呵,倾巢而出啊。”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子衿有些担忧,“消息来的太简洁,暂时还不知是哪三位将军,楚烨稍等两日,应该就有确切的消息了。”
我眯着眼睛,浅浅的笑着,随手一扬,破碎的纸片飞舞在空中,“‘云梦’三将,无非是庄文菲,华潮灵和风若希,有谁会比我更熟悉‘云梦’的军情?内斗不断,遏制人才,武将早已后继无人了。”
三位镇国之宝都出动了,那么……
“知道谁人为帅吗?”
流星、子衿、夜同时摇摇头。
我又是一声冷哼,“除非她上官楚璇敢御驾亲征,否则没有人能同时号令得了这三个人。”转头看着他们,我失笑出声,“上官楚璇是不是疯了?”
‘九音’‘御风’‘沧水’已形成联合之势,上官楚璇若是聪明,她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云梦’陷入死地。
可是现在,无论从兵力,国力各方面考虑中都不可能与我翻脸出兵的时候,她发兵了,还是孤注一掷的举国而出。
明知败还要打,明知输还要斗,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仰望天空,一轮明月当空而照,散发着银辉,冷冷的。
我站在月下,仰首长笑,“既然她疯,那我就陪她疯一场,流星,集合所有主力,两日后发兵,本人亲自带兵镇守边境,迎接‘云梦’二十万大军的到来。”
发兵‘云梦’
‘云梦’曾经与我一殿为臣的三位将军。
‘云梦’曾经被我一手训练出来的‘弑神’之军。
而如今,我已不是他们身前纵马前驰,带头杀入敌军中不要命的将领,而是他们对面的敌人,随时可能夺取他们性命的人。
不想战,不能不战。
不愿面对,不得不面对。
我更不能表现出半点的懈怠,半点的迟疑,因为我身后,是‘九音’的数十万大军,几十万双眼睛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他们的军心。
对于‘九音’的士兵而言,他们将性命交给了一个对方的叛徒。
对于‘云梦’的士兵而言,他们面对的是对他们最为熟悉,他们心中勇猛的神。
对于我而言,手心手背,都是心中的肉,都是付出最大努力培养出来的战将,‘云梦’的军营,是我成名的地方,是我撒过血的地方。
〈着她策马扬鞭,带着人马前驰,留下一地滚滚烟尘,我的脸上浮现出静静的深沉笑容。
“师傅!”大竹急了,马匹始终不离我的左右,似乎想要得到什么回应。
我冷冷的哼了声,她立即缩了回去,不敢再问。
我的身体颠簸在马背∵,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太快了,从集合到发兵,短短的两日时间,我校场点兵,部署作战方案,了解情势,两日的时间我甚至没有在宫中待上一个时辰,没有与任何人见上一面。
在大战前,儿女情长都必须放下,他们懂的。
卸下甲胄,要我如何都随意。
一路上,我的话很少,陷入到自己一个人的情绪中,默默的思考着。
当大帐安好,我坐在军营中,手指在军事分布图上细细的游移着,比划着。
‘沧水’‘御风’在‘云梦’集结兵力的时候也作出了相应的反应,同时在国内召集人马,可是这样的威慑并没有让上官楚璇停止她的疯狂,那二十万人马一路前行,直到边境。
我没有急着让‘沧水’‘御风’发兵,非我托大,而是前几日心头那种隐约的不安又开始蠢蠢欲动,不断拉扯着我的筋脉。
身后,站着数名将官,不用抬头,从呼吸中我听出了她们的焦虑,他们的不安,他们没有打扰我,但是每一个人的心思都在我的掌握中。
“元帅!”大帐外一个声音急急出来,“属下向元帅回禀先锋官的动向。”
我眼皮一抬,“说!”
那传话的人满头大汗,眼神中有着惊慌,“先锋官让我转告元帅,她已越过边境,朝着‘云梦’军队大本营去了。”
“嗯。”我应了声,声音中没有半点波澜,“继续探,有什么消息再向我回报。”
人匆匆的出门去了,我身后的呼吸声却更加的凌乱和粗重了。
放下手中的地图,我转身看着他们,依然是平静如水的表情。
将她们的欲言又止收入眼底,我指着身边的一排座位,沉声开口,“都坐,陪我一起等。”
人是坐下了,但是个个都象是屁股上长了疮一样,不住的动来动去,我掀了掀嘴唇,慢慢的抛出一句话,“‘云梦’三位将军都曾经与我一殿为臣,更同样出生入死浴血沙场,我会如何用兵,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合她们三人之力不难猜出。”
声音落,惨白了数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