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飏只是笑笑,“别撑了,你刚刚的长吁短叹我全听见了。”
苦笑,我摇头,“知道你还揭穿我?给我留些面子吧。”
“好,我不说。”幽飏的笑容里竟¢▽,然有几分揶揄,“我那还算清静,也着流星替我送了份晚膳到我的房里,楚烨可要寻暂时的安宁?”
我将手缓缓伸入他的掌心中,颔首道,“玉人相邀,岂能罔顾盛情?”
幽飏果真做到了不问不言,只字不提我的愁苦,只是撑着下巴看着我,而我也在他的笑容浅浅中心境缓缓的平静,看着他的面容在灯火中俊逸无方,忍不住的笑出声,“幽飏,我想看‘天魔舞’。”
他的脸上中有几分纵容,“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给你看的,现在倒被你心心念念记挂上了。”
我涎着脸,“幽飏,若知有如此动人只怕当初我就不看了,这食髓知味叫人怎么忘得掉?”
他只是笑着,不动,也不说话。
我伸脸到他面前,“幽飏不是安慰我的吗?不用心不用身体怎么行?”
他缓缓的起身,在我还不及反应的空当,手指一扇,房间里的灯光瞬间熄灭的只剩一盏,还在掌风中不断的晃动即将熄灭。
〈到幽飏微微抬头叹了口气,转过身时脸上已是温柔,“去吧,我没关系。”
“可是……”
他越是大度,我越是觉得对不起他。
“去吧。”幽飏微微摇了摇头,“你若不去,他是不会走的,总不能这么三个人僵持着互相瞪。”
不等他话说完,锦渊的双手已经抄入我的腋下,直接把我抱了起来,看也不看幽飏就这么出了屋子,徒留我一脸无奈。
幽飏转过身,不看我的离去,只留给我无尽的内疚。
锦渊的不管不顾只为我,锦渊的纯真也让他眼中只有我,可是他这样的行为让我不忍伤害的同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为他打破了平衡,一种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暗中保持的平衡。
“啪……”一粒棋子落下,沄逸抬起脸看着对面的我,“其实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心不在焉的随手落下一粒,满脸无奈,“沄逸,你最有办法,帮我想想吧。”
他的一缕发丝动着,映衬着身后的翠竹细枝,绿色中的霜白是那么的飘逸,“能为将必然要有统帅三军的能力,想要拥美无数,就要有让他们甘心臣服在你裙下的能力,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是。”我的手抚上又开始轻痛的额角,“但是沄逸,锦渊他不同于其他人,能不能帮我约束他?”
沄逸的手一抛,黑子落入子壶中,正色看向我,“穆沄逸是你的丈夫,不是凤后,我没有任何权利去约束你的男人,我和他们的地位都是相等的,这件事除了你自己,无人能做到。”
沄逸的地位是无可争议的,因为我对他的尊重对他的依赖,凡是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可是锦渊他不懂也不明白。
“昨天,他才毁了流星的锦鲤池,打伤了护卫是不是?”沄逸看着棋盘,声音有意无意的传来,“一日两日的隐忍,大家看在你的面子上都会给,那么长久呢?长久的纵容会带来什么,你难道想不到吗?即使是孩子,也需要人在旁边指引着如何做人,太过调皮的时候打打屁股也无可厚非,你说对吗?”
我点点头站起了身,“嗯,我明白了。”
沄逸无声的笑了,那笑容犹如冰裂瞬间的透润晶莹,身体靠上我的肩头,“楚烨,我有些累了,让我小憩会。”
“我,我陪你!”有些受宠若惊般小心翼翼的搂上他的肩头。
这么长的时间,我对沄逸,依然象是捧在掌心中的细瓷,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碎了裂了,每每睡在他的身边,我都是睁着眼睛望着他的面容,整夜的不睡,总怕闭上眼睛他就消失了。
而沄逸,不愿我粘着贴着,总是千百次的恳求才能亲近一次,大多时候都是冷冷的将我拒之门外,可怜的我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他总说自己浅眠,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会睡不好;我却知他是不想独占我太久,更不想看到我整夜整夜不睡的望着他。
有一种爱,是彼此的尊重,他知我,我亦知他知我,他更明了我知他知我……
我与沄逸,早镌刻在对方的骨子里,融入对方的骨血中,缠绕着对方的灵魂,什么都不用说,眼神早已说明一切。
他靠着我的肩头,静静的呼吸着,而我依然是低着头,傻傻的望着,永远也看不够他的美,眷恋不够他的温柔。
“轰……”一声巨响从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沄逸在我肩头皱了皱眉,手指轻抚上胸口。
我心头怒意闪过,轻轻扶正沄逸的身体,“我送你去柳呆子那,然后去看看怎么回事。”
锦渊的霸道(五)
他的脸有着被轰然的声音刺激后的苍白,却推开了我的手,“你去看看吧,我自己过去,没关系的。”
我轻哼了声,“看样子不过又是砸了哪,早去晚去都是砸了,我先送你去柳呆子那。”看着沄逸的脸色,被压抑了许久的火苗在一点点的蹿升。
牵着他的手才刚刚迈出两步……
“咚!!!”
更强大的一声闷响从另外一个地方传来,沄逸的眉头又是下意识的一紧,脸色比之刚才又白了数分,甚至我听到了清晰的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呼吸渐渐急促,我的脸绷的紧紧的,若不是牵着沄逸的手,我的拳头会捏的更紧。
搂着沄逸的肩,朝着柳梦枫住着的地方走去,才踏入大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所有的药材散落一地,数个簸箕翻倒在地,木架子断了一条腿,破败的躺在院子中的一角,显然是被人狠狠的举起摔坏的,就连角落中的药炉也被摔了个四分五裂,药罐子碎开,里面的药汁流满地,赃污了不少洒落的药材。
院子里不见柳梦枫的踪影,我看着地上犹带热气的药汁,“我知道他们在哪了!”
能干出这么疯狂事情的除了锦渊还能有谁?
○≦,柳呆子不在,不是找他理论是什么?
刚才第一声闷响,虽然来的突兀,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从这个院子里传出去的。
果然,才走进锦渊住的院子,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鹅黄色的人影。
他瞪着眼睛,两个拳头捏的死死,呼哧呼哧喘着气,发丝凌乱,额头上还沁着汗珠,整张脸都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