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枕畔,遗留了清弱孤单的气质。
我几乎用一种赞叹的膜拜,颤抖着碰上他的脸颊,这一次,是真实的容颜吗?
小时候的记忆中,流波是哥哥,是把我抱在手中疼爱,背在背上任我当马骑的好哥哥,至少也大出我四五岁,可是这张脸……
他有十八吗?有二十吗?
为什么我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张少年青涩的面容,尤其是蹙眉瞬间的娇弱,能把人的心都拧在一起。
他,真的是我印象中傲然不悔,侍剑而立的流波吗?
我甚至有种冲动,伸手摇醒他,看看那双眸子,是否一如记忆中的蓝,是否一如记忆中的坚定?
我的天,光这分姿态,就让人恨不能捧在掌心中疼爱怜惜,哪舍得丢在外面餐风露宿,风雨飘摇?
终于有些明白莫沧溟为什么如此的在乎流波,每每习惯性的站在他的身前,是因为这容貌,任谁都不忍心,只想替他抗下所有的责难,所有的劫。
“看什么看,还不敷药?”莫沧溟低吼着,震回了我的神智。
≌气因为我的话语而突然变得紧张,莫沧溟的脸色越来越沉。
我深吸了口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莫沧溟,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阴沉着脸,拉的老长,硬邦邦的吐出两个字,“什么?”
我靠着桌子,双手抱肩,“神族血液在十五之夜会出现沸腾冲脉的情况,让人欲望高涨,需要与异性合体才能缓解,一般来说二十之前即使有强大的意志力隐忍坚持,下场就有可能是筋脉炸裂而亡,决不可能撑过二十岁。女子自然无所谓,但是男子,尤其是你们这样的男子必须守身如玉,所以我需要问你借一种药,能让你们在十五月圆之夜抑制神血沸腾的药。”
“你是在为‘九音’皇嗣求药?”莫沧溟眼神一动,不等我回答直接冷冷的说话,“我没有。”
我咳了声,叹气,“你这个借口,很烂。”
“莫沧溟从不骗人!”他冷硬的开口,“这不是药,只要十五之夜在神族中,自然有办法,想要救命,就让他跟我回去。”
“不行!”我一口拒绝,“流星被人追杀这么长时间,现在凶手是谁还未知,我不放心把他交给任何人。”
“你不相信我和神族的能力?”
“是!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神族的任何人,尤其是你和流波。”
他不给药,我不放人,谁也不让谁,谈话已然不能继续下去。
“我去!”流星站在门口,手中端着饭菜和汤碗,在我讶异的眼神中平静的放下手中的饭菜和汤,“对不起,我担心你们饿,还有给流波哥哥熬的鸡汤也好了,不小心听到你们吵架。”
“流星!”我叫了声他的名字,他的平静让我有些吃惊,心头却又似乎并不意外。
“姐姐。”流星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从容平静,“让我去,回‘九音’是我责任,做皇帝是我娘的嘱托,我已经决定了,去神族,回‘九音’!”
约定幽飏
仅仅在一瞬间,我就做出决定,不阻拦流星。
他的眼神,是坚决的无法改变,是鹏鸟展翅前的跃跃欲试。
他说的没错,‘九音’是他母亲对他的嘱托,皇位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回去,为了心中的信念,这么多年的逃避,幽飏一直的等待,不就是为了让流星做出自己想要的决定吗?
在他的眼中读到了他的心,我无声的默默点了下头。
“姐姐。”流星抓着我的手,“师傅那……”
他是幽飏唯一的寄托了,在这个时候他若离去,必然会让幽飏难过。
“我去说!”我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你师傅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让我先去吧。”
他轻松的挤了下眼睛,“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
流星他,已经猜到了离别会在眼前吗?所以才一定要我点头照顾幽飏。
看着他的表情,我也忍不住的扯动嘴角微笑,“流星,你登基之日,我和你师傅一定会去观礼,我们会看着你一步步的走上最高峰,成为‘九音’之帝。”
他重重的点头,“一定!”
我握上他的手,“一定!”
流星与莫沧溟之间,肯∷←,定还有很多话题要聊,我选择离开把房间让给他们两人。
天空的星星又高又远,密布在黑色的天际,仰首望去,看不穿望不透,冷冷的风吹上脸,清凉舒爽。
与其让流星跟着我们被追杀,不如让他公开身份,成为‘九音’之主,当帝位被他坐上,他就成为全天下眼睛盯着的对象,追杀他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更加的安全,离开我的身边由莫沧溟和流波保护,他们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
我的手指举在空中,刚刚触上门板,忽然停住了动作。
我该说什么?
我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幽飏?
就这么一怔的时间,门已经被打开,幽飏一件青衫站在门口,背后的烛光摇曳着,“你找我?”
“嗯。”我应声中他已经让开了身子,我缓步而入,“幽飏,我有事和你商量。”
“因为流星?”手指伸向桌上的茶盏,一杯清茶递到我的面前。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表情平淡,冷静的似乎早已经看穿一切,“他刚来了我这送汤,说要给你们送饭,不过盏茶功夫你就来了,不是因为他是什么?”
“那你还猜到了什么?”我看到鸡汤还放在桌边,更早前的饭菜也一点没动,再是看起来冷凝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放下心中的痛,我宁愿看到他大哭大闹大悲,也不想看到如此平静的他。
“他给你和莫沧溟送饭,你来了,他却没出现,应该是他和莫沧溟之间有什么话题需要聊,你在我门口徘徊却不敢敲门,是在考虑如何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