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哦,是的。天气确实不爽快,你还是回办公室休息一下吧,喝点凉水。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帮你吗?”绮蜜好心好意地问道。

“不用了,没什么特别赶着做的事。你去一下馆长办公室,他正在找你呢。”

“好的。”

绮蜜来到馆长办公室走向馆长秘书的办公桌。年老的马蒂尔德小姐抬起她慈祥的脸庞说:“进去吧,他正在等你。”

绮蜜又走到馆长办公室的门前,敲了一下门,就推开了它走了进去。

馆长先生正在打电话,看见绮蜜他面带笑容地用拿着一只笔的手指了指他面前的两把椅子。绮蜜选了一把她通常坐的坐了下来,等待着。

馆长又讲了几分钟,可绮蜜觉得时间似乎特别长。终于,馆长放下了电话。

“那好。”他说道,然后又是那个老动作,搓搓双手。

绮蜜觉得他每次和自己交谈前做的这个动作,就好像他不是要准备谈话,而是要准备吃一顿大餐,她觉得很有意思想要笑却又不敢。

“我找你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知道普拉多吗?”

“普拉多?”绮蜜愣了一下。

“啃,啃。”馆长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始准备解释。“普拉多是当今世界上最著名的美术馆之一。可是说它的名气几乎与乌菲兹不相上下。它坐落于马德里的普拉多大道,建于18世纪。那是一座古典主义的建筑,里面珍藏着三千多幅欧洲绘画史上超级巨匠的作品,比如……”

“比如维拉斯贵姿和戈雅。”绮蜜的脸蛋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

维托尼罗馆长的身体往后一靠注视着绮蜜扬扬眉毛说:“看来我有点多虑了。亲爱的,去过吗?”

“去过,还看到了门口维拉斯贵姿和戈雅的铜像。”

“怎么,你没有进去吗?”

“是的,对我来说那是一次痛苦的回忆。”

“既然是痛苦的回忆,就忘了它吧,因为你很快就有机会了。”

“难道您要派我去马德里出差吗?”

“不是的。听着,一直以来作为乌菲兹的领导者,我渴望着能和离我们并不太遥远的普拉多做一些交流。现在机会来了。普拉多美术馆向我们提议互相交换一些绘画藏品展出,让马德里和佛罗伦萨包括来这儿参观的游客们能有机会欣赏不同文化不同时代的艺术品。你看,这里是他们刚刚传真过来的,希望我们能交换展出的单子。”

第13节:玛哈(12)

绮蜜从他的手上接过一张小小的单子,快速地扫了一眼后抬起头和馆长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仔细地看下去,她看得很仔细没有漏掉一个字,然后并不十分开心地笑笑说:“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刚才乌尔曼小姐说天气很闷了。”

“什么,你说什么?”馆长故意装作听不懂她话的意思。

“她一定认为普拉多的要求过分了。”

“是啊,这张单子里包括了几乎所有乌菲兹最著名或者最具代表性的藏品,你怎么看。”

绮蜜垂下睫毛眼神看向别处,思索了一会儿后回答说:“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世界上最伟大的两家美术馆交流彼此的珍品,一定会产生轰动性的效应。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的美术馆。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看怎么开一张单子给普拉多。”

维托尼罗馆长满意地点点头,绮蜜看出了他对这件事情的兴趣,尝试着问他:“我们现在就定吗?”

“越快越好。”

“需要把乌尔曼小姐找来吗?”

馆长严肃地摇摇头,“不用了,我觉得没有必要为难她,你懂我的意思对吗?”他甩了甩手上的单子说:“依照这张单子上的数目我们也可以要求大约三十幅左右的绘画,我给你一个机会,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吗?”

绮蜜微笑着向他眨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鼓起勇气说:“事实上,我有。”

“说吧,亲爱的。”馆长鼓励她。

“是戈雅的《玛哈》。”

馆长皱了皱眉头,“据我所知戈雅曾画过两幅《玛哈》,一幅是《着衣的玛哈》另一幅是《裸体的玛哈》,你指的是全部,还是其中的一幅。”

“我当然希望能把两幅玛哈都带来。毕竟,她们是一个整体,缺少了一幅该是多大的遗憾啊!”

“我想这应该没有问题,既然普拉多要求了《维纳斯的诞生》和《春》,那么我们要求《玛哈》应该不能算过分吧。”说着他从桌上随便找了一张纸拿起笔一边说一边写:“《着衣的玛哈》,《裸体的玛哈》,还有呢。”

绮蜜为馆长的信任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她不大流畅地往下说:“依我个人的看法,我们可以把要求的绘画集中在维拉斯贵姿和戈雅两个人的身上。”

“这一点我很同意,我们所能要求的数量有限,而普拉多高质量的藏品数量又很惊人,把目标集中起来很有必要,毕竟他们俩人是西班牙绘画史上最杰出的人物,普拉多对他们作品的收藏也十分齐全。维拉斯贵姿的《宫女们》、《布列达受降》、《纺纱姑娘》我们应该要求。”

绮蜜赞同地点点头,同时看着馆长把它们一一写好。

“还有《酒神与酒鬼》、《挂毯编织者》、《菲力普三世画像》。”

“嗯,好的,我记下了。戈雅呢,还是由你来说吧。”

“除了《玛哈》我最想看的一幅画是《巨人》,另外还有《阳伞》、《1808.5.3》、《查理四世一家》、《童年》,还有《涉水少女》、《阿尔巴女公爵肖像》和《春》、《夏》、《秋》、《冬》。”

“慢点,亲爱的,我都有点来不及了,看来你对戈雅真的很熟悉。”

绮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馆长写完后停下了手中的笔一本正经地说:“有一幅画不是戈雅的,也不是维拉斯贵姿的作品,但我觉得有必要让她来乌菲兹。”

“是哪一幅?”

“鲁本斯的《玛丽德美第奇肖像》。”

“玛丽德美第奇,当然了,这太适合在乌菲兹展出了。鲁本斯与维拉斯贵兹和伦勃朗并称为十七世纪欧洲画坛承前启后的艺术大师,没有人能拒绝他的作品。”

这个时候绮蜜看上去有些不自然,就像是突然之间心事重重起来。

“馆长先生,我觉得我们这样做不太好,甚至不道德。就在我们兴高采烈地拟订单子的时候,乌尔曼小姐的心里一定非常的不好受。我看得出她爱乌菲兹、爱波提切利的画胜过一切,而现在我们却要把她最心爱的画送走,虽然它们必定还会回来,可还是会让她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