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漾,“是苏侧君又做了什么冒犯殿下的事吗?”
“苏侧君知书识礼,谨守本分,无半分不妥。”
苏漾闻得此言,不禁诧异万分,抬眸看了一眼姜离,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那天晚上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苏漾微垂眼眸,掩去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苏梨花闻此,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展露出笑意:“帝姬,这边是男眷待的地方,请殿下挪步正厅。”
“不急。”姜离的语气依旧淡淡,“本宫今日来,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苏二公子。”
苏逢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惊喜,迫不及待道:“帝姬想问什么?”
姜离微微倾身,红唇轻轻勾起,仿若明珠生晕,美玉盼兮,秀眉之间,隐约透着一股书卷的清气,可眼底却是摄人心魄的惊天凉意。
“为抵御外敌,陆家一门女子尽数葬身于万山崖,便是女君也感念其功绩,对陆家众人百般善待,京中人人谈及此事皆是一阵扼腕叹息,可陆家女子的壮烈牺牲在苏二公子眼里,似乎竟是活该,嗯?”
第67章 凭什么觉得帝姬就一定会听他的
苏逢闻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额上甚至隐隐有冷汗渗出。
“帝姬,这......这从何说起啊?”苏逢声音颤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姜离那凌厉的目光。
姜离冷哼一声,“苏二公子莫不是以为,本宫不知你在背后那些妄言?”
此时,周遭的气氛愈发凝重,众人皆噤若寒蝉,生怕触怒了这大帝姬。
苏梨花神色惶急,忙不迭地上前,“帝姬,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漾静立在不远处,神情漠然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即便早已深知母亲的偏心,可当这般场景真切发生时,他的心间仍不免涌起阵阵酸涩,至少,母亲从未如护着苏逢一般护过他。
“误会?”姜离声调微扬,清冷的声音回荡在上空,“苏二公子之言,那日在八宝斋可是人人都听到了,需要本宫传证人吗?”
苏梨花脸色微变,当下连忙推了苏逢一下,厉声道:“逆子!你还不请罪!”
苏逢被苏梨花这一推,当即回过神来,“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当时陆今与我抢衣服,我一时愤怒才说了这样的话,并非出自本心,还望帝姬恕罪。陆家女子个个英豪,我心底十分佩服和尊敬,如果不是气急了,是万万不敢这般口出狂言的。”
姜离却是看也不看苏逢一眼,她身姿袅袅,缓缓起身,“苏大人教子无方呐,该罚。”
姜离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巨石投入湖中,让苏梨花猛地怔住。
如今的大帝姬已然今非昔比,从前她若是这般作态,只会让人觉得她以权势压人。
可如今,她是帝师的关门弟子,得天下学士拥戴,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太女,位高权重,她这话一出,苏家男子的前程怕是要蒙上阴影,难以寻到好的人家联姻了。
苏梨花慌乱间连忙看向苏漾,目光急切,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迎着苏梨花的目光,苏漾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母亲凭什么觉得帝姬就一定会听他的?
可即便心中这般想着,他还是上前一步,“帝姬,苏逢年幼,想来也是无心之失,不如,便饶过他这一次吧?”
姜离闻言,唇瓣勾起,笑的漫不经心:“若是轻饶,起步叫那些守卫西越的将士寒心?”
苏漾轻轻的垂着头颅,他便知道帝姬不会听他求情的。
然,姜离却忽然话锋一转。
“可既然苏侧君开口了,那便小惩大诫,掌掴二十吧。”
苏逢身子一颤,面色一片煞白:“帝姬……”
姜离眸色微凉:“再敢多说,加二十。”
苏逢闻言,当即就噤了声,不敢再多说。
很快的,苏逢便被带了下去,掌掴声传来,让在场的男眷们噤若寒蝉。
苏漾的目光悠悠的落到了姜离身上。
她说,既然苏侧君求情便小惩大诫?
大帝姬分明不会因此事就要了苏逢的命,她这般说,不但顾全了他的颜面,也惩治了苏逢。
可以前,大帝姬分明不会这般迂回行事,应当说,她不会管任何一侧君之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大帝姬,有些不同以往了。
姜离起身,径直来到了末座。
这里坐着的, 都是陆家适龄婚嫁的男儿。
几位陆家子拘谨地站在那,大气也不敢喘,听闻大帝姬喜怒无常,异常暴戾,不知今日会如何惩治他们,一颗心皆是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却只听姜离缓声道:“陆家女子为国牺牲,忠烈千秋,陆家男儿生活上捉襟见肘,本宫实在于心不忍,往后,陆府一切开支皆由我府中承担。”
闻言,陆昭惊愕地朝着姜离看了过来。
第68章 陆家,她罩了
这一刻,陆昭终于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了。
她是听闻陆家被苏逢欺辱,知道陆家男子过得凄惨,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其撑腰。
帝姬这话说得直白,意思便是,陆家,她罩了!若有人还要欺陆家无人,便得先看看她这位大帝姬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