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铮瞧着姜离和沈妄相携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向往,他和苏凉月此生都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了。

姜离一走,偌大的殿中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之后,众人仿佛才如梦初醒,相互看了看。

大帝姬说什么?

散了?

可这宴会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大帝姬府中的菜肴道道精美,宛如艺术品般令人赏心悦目,雕花的玉盘里,珍馐美馔摆放得错落有致,仿佛是一幅生动的画卷,酒水更是上乘中的极品,醇香扑鼻,令人心醉。

然而这还没吃几口,就要散了?

众人心中虽满是遗憾与不舍,可主人都已下了逐客令,又怎敢再多待?只得纷纷起身,带着些许未尽的兴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帝姬府。

白郁望着姜离离开的背影,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中似有几分洞悉一切的意味。

“大帝姬府今夜的进账,恐怕不止二十万两吧!”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让身边的侍从听见。

身旁的随从微微躬身,附和道:“郡主所言极是,大帝姬这一招,既对沈大人表明了对沈侧君的宠爱,赢得沈大人的支持,又可以替三帝姬还掉那挪用的二十万两白银,还让自己的侧君坐稳御前统领的职位。”

白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本郡主便知道,这大帝姬啊,是真人不露相,可就是……”

白郁摇了摇头,“对男色毫无抵抗力,这林铮一看就动机不纯,她却半点发现不了,女人呐,要是戒不了男色,很难成事。”

……

夜幕深沉,如墨染的绸缎笼罩着整个屋子,烛火摇曳,在昏暗的光线中,屋内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姜离真的是有些醉了,这酒初尝时温润绵柔,毫无辛辣之感,可此刻后劲却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她的意识。

她身着一袭绯色的华裳,慵懒地坐在桌前,一只如玉的手撑在脑侧,就这样闭着眼睛假寐,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散落。

眉如远黛,微微蹙着,似是在梦中也有着难解的愁绪,眼睫轻颤,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唇不点而朱,此刻因着酒意,泛着诱人的嫣红。

沈妄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剑眉紧蹙,目光深邃而复杂地看着她。

良久,沈妄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大帝姬还不回自己屋歇息吗?”

然而,姜离仿若未闻,依旧闭着双眸,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传账房和陆昭来。”

沈妄见状,心中的不悦更甚,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大帝姬要宠幸陆昭还是回自己殿中的好,亦或许,去陆侧君的院子,我这里怕是不方便。”

姜离依旧不理会他,就这样静静地闭眼假寐,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直到陆昭和账房匆匆赶来。

第51章 她这是……喝醉了

听到脚步声,姜离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秋水般迷蒙而潋滟。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朱唇轻启:“都来了。”声音带着几分醉意的慵懒,却又不失威严。

账房垂首而立,不敢直视姜离的目光,忐忑不安的行了一礼:“拜见帝姬。”

这是帝姬第一次召见她,还是在深夜,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她不敢多问,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姜离的吩咐。

陆昭则盯着姜离微微泛红的脸颊,皱紧了眉头。

她这是……喝醉了?

姜离微微坐直了身子,如秋水般的眼眸扫向账房,朱唇轻启:“今日进账多少?”

账房不敢怠慢,忙双手捧着账本,恭恭敬敬地向前一步,回禀道:“回帝姬,今日府中收到诸多礼物,老奴这就为您一一呈报。”

“不必,捡着你觉得好的禀报一下就行。”

“是。”账房摊开账本,开始禀报道。

“帝师送来绝世琴谱《清音曲》,据说此琴谱中所录之曲,弹奏之时,其音犹如潺潺流水,清澈灵动,可令人心醉神迷,忘却尘世烦忧,又似幽谷鸟鸣,婉转悠扬,能引得百鸟来朝,其厉害之处,不仅在于旋律之美,更在于能触动人心最深处的情感,让闻者或喜或悲,或思或悟。”

姜离抬手接过,微微翻看着。

沈妄却是不屑的轻哼一声,“帝姬不擅音律,帝师一番心意了也是白费了。”

姜离将琴谱收好,抬眸瞥了一眼沈妄,“你怎知我不擅音律?”

“整个玉京城中,谁人不知?”沈妄低声反问。

姜离只是轻轻扯了下唇瓣,没有多做解释,“继续吧。”

账房看着账本,迟疑了一瞬,还是说道:“国手姬云亲自送来一方手帕就走了,这手帕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且……像是被人用过的。”

姜离眼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放着吧。”

“太常寺少卿林大人送来的一对翡翠如意,那翡翠质地温润,色泽通透,可谓是上品中的上品。”

“南阳侯府小郡主送来一幅名家所绘的《百鸟朝凰图》,笔力雄浑,意境高远,价值不菲。”

姜离微微颔首,示意账房继续。

“二帝姬身子不适未到场,让人送来的一箱东珠,颗颗圆润饱满,光泽耀人。”

“大理寺少卿沈大人送来一尊用和田白玉雕刻而成的送子观音像,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账房话音刚落,沈妄就在一侧不屑的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