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御医知道此刻不宜久留,只是随意开了一个安神的方子,便匆匆退了下去,生怕稍有不慎便触怒了这位情绪不定的主儿。
鹤清谓端着熬好的参汤,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轻缓,身姿优雅,每一步都似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将参汤稳稳地放在桌上后,便走上前去,轻柔地为姜雪揉捏肩膀。
良久,姜雪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仍带着未消的余悸,她一把拽过鹤清谓,声音中透着烦躁与疲惫,“你来做什么?”
鹤清谓脸上依旧挂着那讨好的笑容,温声道:“我给妻主熬了参汤,特意送来,这些日子,妻主受苦了。”
姜雪接过参汤,仰头灌了一口,也不顾那汤汁的温度,似乎只想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而后,冷冷地说道:“替我更衣。”
鹤清谓赶忙点了点头,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姜雪更加不快。
他轻柔地为姜雪脱去外衫,声音低柔地说道:“侍身伺候妻主沐浴。”说罢,眼睛转了转,看似无意地提起:“侍身刚刚看到孟令侍回来了,他看起来面有喜色,是发生什么喜事了吗?”
姜雪闻言,脸上立即就蒙上了一层深深的怒火,那怒火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燃烧殆尽。
“喜事!他能有什么喜事,左右不过是见到他的老情人心生欢喜了。”姜雪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方才自己走后他还留在牢里,明明将大皇姐得罪的不深,却能完好无缺的回来,说不定俩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第445章 我实在没力气了
孟时云回到自己的小院,满心疲惫,他吩咐贴身侍从准备了洗澡水,只想尽快洗去这一身的晦气与疲惫。
刚准备沐浴,门却被人一脚踢开。
他转身,就见姜雪怒气腾腾地走了进来。那满脸的愤怒与狰狞,让孟时云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
“妻,妻主……我实在没力气了我……”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哀求。
啪!
孟时云话音未落,姜雪便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他重重地抽了下来。
那马鞭带着凌厉的风声,毫不留情地落下,姜雪马鞭下落的地方很是刁钻,一鞭就打在了他最难以启齿的地方。
孟时云只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袭来,如万箭穿心般,痛得他几近昏厥。
他下意识地想去揉一揉,缓解那钻心的疼痛,可瞧着门外站着的侍卫和小侍,忽然就忍住了,此刻若是有丝毫的不妥举动,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姜雪瞧着他隐忍的样子,冷哼一声,“怎么了?不看看伤到哪里了吗?”那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满满的嘲讽与厌恶。
孟时云连忙跪了下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妻主,侍身知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卑微到了尘埃里。
姜雪上前,手中马鞭缓缓挑起他的下颌,目光如刀,“我走后,你与姜姒做了什么?”
孟时云连连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做?没有做姜姒能放你回来吗?”姜雪怒目圆睁,脚下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孟时云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姜雪,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妻主,我真的没有,殿下只是问我可曾后悔?”
“这么说你是后悔了?后悔成为本宫的令侍?”姜雪冷笑着,那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直让人从心底泛起寒意。
“也是,若你不跟了本宫,现在便是太女正夫,贵不可言。”
孟时云缓缓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然而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那一双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睛里,此刻全是无尽的苦涩,犹如深秋寒霜中凋零的残叶,凄楚而悲凉。
姜雪见此,美眸中倏地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脚下的力度更是没有丝毫的留情,狠狠地踩下。
那精致的绣鞋犹如千斤重石,重重地落在孟时云的身上。
刹那间,孟时云痛苦的尖叫就如同尖锐的利箭,直直地穿透屋宇,回荡在屋内,经久不散。
姜雪却冷冷地看他一眼,那目光中的冷漠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无情地吐出这两个字:“废物!”
说罢,她决然转身,不带一丝温情。
踏出院子,姜雪问身边的侍卫:“姜姒最近有什么举动?”
红阳赶忙压低声音回道:“科举在即,上殿下府中送礼的人很多。”
姜雪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眉梢轻挑,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她收了?”
“来者不拒。”红阳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
姜雪沉吟片刻,忽然就笑了:“真是天助我也!这一次,我定要将她拉下这高台!”
“你找几个寒门学子,到时她们落榜之后便去闹,定要此事人尽皆知。”
红阳连忙行了一礼,恭敬道:“是,属下马上去办。”
第446章 这一笔支出为何不明
晨曦破晓,金乌初升,科举之期已至,玉京街巷,人潮涌动,皆为赴那青云之试。
朱门之前,车马云集,莘莘学子,神色凝重而又满怀期冀。有的身着素衣,步伐沉稳;有的华服加身,却难掩内心紧张。
考场之外,旌旗飘扬,士卒林立,戒备森严,钟声悠悠,宣告开考之时来临。学子们鱼贯而入,考场内寂静无声,唯闻笔锋游走于宣纸之上的沙沙之音。
而沉香院内,只见一箱箱账目堆叠如山,银钱账目错综复杂。
鹤清词手持账本,仔细核对每一笔收支。
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容,手指轻拨算盘,清脆声响在寂静房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