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1 / 1)

禹先生扭过头问她:“天雪阁你知道吧?”

绪以灼有些无语:“天雪阁这么有名的地方我还是知道的。”

禹先生递过去一张地图,让她仔细看一下天雪阁的位置:“北域真是风水宝地啊,以曾经的中心寻方府为起点,往北全部变成了赤地,往西没多久就是赤练山脉,往东北不远处是天雪阁,离断江也与其相接,全是死地,整个明虚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精彩的地方了。”

绪以灼看着地图沉思:“天雪阁……照理来说是不能进去的。”

“是啊,但李悬剑偏偏就进去了,也因此我完全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禹先生问,“你对天雪阁了解多少?”

“很少……只知道那里终年被大雪覆盖,外有古神留下的禁制,内有葬神渊,是埋葬神明的地方。里面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有进去过,我也不知道。”

在玄女境里她见到玄女生命的末尾是自绝一个深渊之中,但她也没法保证那里就是天雪阁的葬神渊。

禹先生知道的自然是要比绪以灼多:“世人虽然不可进入天雪阁,但天雪阁并非无人之境,那里居住了一支神脉遗族也许是最后一支神脉遗族。”

绪以灼愣了一下:“曾经的神脉遗族都已经消失了吗?”

禹先生道:“神明皆已湮灭,流有神血的种族又如何能久存于世间?曾经的世界是没有修士的,凡人依附神明获得力量,而有少数神明会与凡人结合诞下后代,这便诞生了神脉一族。当世间不再有神明后,他们就成为了神的遗族。”

“源自弱小神明的种族很快就会断绝,神明的力量越是强大,他们的种族也就能延续得越久,神脉遗族的族人灵力也很容易受他们先祖影响。陛下的先祖便是巽海之神刑正,传闻刑正性情乖戾,喜怒无常,陛下的性格你应该懂的……也有善神的后裔,比如身披云霞而来,携四时花露而归的玉山神女,她的后代里就出现过很多医修。而天雪阁里的神脉遗族,却是所有神脉遗族里最特殊的一支。”

绪以灼问:“他们源自哪位哪位神明?”

“天雪阁神女,道祭。”禹先生缓缓道,“她是不应该出现的神,神明和妖魔的结合竟然诞生了后代,而且这个后代天生具有神格。这是世间的最后一位神明,她的出生好像就是天道为神明定下了他们的送葬人。她诞生之际,葬神渊开启,四季如春的无垠谷一夕之间被冰雪永封,它现在的名字就是天雪阁。”

“我想不出李悬剑进入天雪阁的理由,只能猜测他或许是为天雪阁中的那支神脉遗族而去。在他离开后,天雪阁一连下了十年大雪,他从天雪阁回去空胧山,又来到离断江,修为像是随着生命不断地从他体内流失,等他踏上离断江对岸的东大陆,他已然成为了一个没有半点修为,垂垂老矣的老人。”

禹先生道:“后来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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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一半去下做课题需要的软件,电脑直接黑屏的一瞬间我是绝望的。

还好开机后文还在呜呜呜呜QAQ

第157章

在绪以灼不间断的,能不能再快一点的催促中,飞舟提前一日到达了北域现如今最北的城池,也是北域如今的中心城市平乐府。

平乐府全城禁止空中飞行,禹先生把飞舟停留在了城外,和绪以灼步行进城。

“虽然你很着急,但我建议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进了赤地后可能就没有喘口气的时候了。”禹先生坐在轮椅上絮絮叨叨,“当然你要是后悔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

他在飞舟上就遥遥看到了平乐府另一端一望无际的赤色大地,如果不是不放心绪以灼一个人去,他是真的不想踏进赤地一步。

“你做梦吧。”绪以灼冷酷无情地说。

禹先生唉声叹气:“平洲阁在这里也有开,我们先休息一晚上,也顺便多带点法宝走。”

绪以灼看着远处高耸的城墙,说道:“我想先去看看赤地是什么样。”

“也行,”禹先生转了个方向,“登到城墙上就能看清了。”

平乐府内对修士的限制十分严格,一路走来绪以灼都没有看到修士使用法术,这儿的人就像凡人国度的人们一样生活着。想要赶路快点御剑是不允许的,妖兽坐骑也被牢牢管控,马车竟然成了最方便的交通工具。

绪以灼和禹先生是一路走过的严格说来只有绪以灼一个人在走。他们来时将近黄昏,大街小巷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只看城中居民的生活状态完全想象不出他们其实居住在整个明虚域最为危险的地方旁边。

“看到那座城墙了吗?”禹先生指着远处连绵不绝,一直探入两侧山脉中的巨大城墙。平乐府四面都有城墙环绕,唯有北面那座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它惊世骇俗的高度,它的长度也超过了平乐府的范围。

“一整座城墙都是一个法器,寻方府事变后赤地一直缓慢但持续地往南方蔓延,最后是这座城墙挡住了赤地侵蚀。”禹先生道,“几乎是当年倾全域之力铸成的,平洲阁有参与,你那位君楼主也有出力。”

眼下听到“你的君楼主”这种说法,绪以灼心里觉得怪怪的。

但禹先生对她和君虞的事情一无所知,绪以灼要是特地指出让禹先生不要再这么说的话,反而显得她和君虞有事了。

绪以灼只好把所有想法都闷在心里。

禹先生继续道:“也就是因为这座城墙的存在,人们才敢在平乐府安居乐业。说起来北域的民风委实彪悍,当年的第一城寻方府,如今的第一城平乐府,全挨着赤地建。”

对炼器一窍不通的绪以灼好难想象:“法器可以是这么大个的吗?”

“这还只是第二大的法器呢!”禹先生大笑道,“云宫也是一件法器,若和陛下的云宫相较,这座‘须弥墙’就不算什么了!”

等二人来到须弥墙,太阳都落下去了一半,登上墙头又要花费不少的时间,终于上去后就只能看见几抹落日的余晖了。须弥墙墙身直接天际,上头风自然也大得很,绪以灼尚能站稳身形,只怕禹先生会连人带轮椅被吹下去。

好在法器轮椅非同凡响,禹先生坐在上面比绪以灼安逸多了。

天色逐渐变黑,赤地也呈现出暗色,已经不太能看得出红色。

绪以灼斜倚着城墙远眺,哪怕已经站得如此之高,也看不见赤地的尽头:“赤地的范围究竟有多大?”

“不好说。”禹先生道,“现有地图上对西大陆轮廓的绘制并不准确,北边赤地过于辽阔,无法探查。但据一些古籍里的说法,西大陆形似弯月,将东大陆怀抱其中。如果这么说的话,西大陆这块月亮北方一半的尖尖都成了赤地。”

须弥墙无人驻守,也没有城门,绪以灼往下看不到墙根:“我们如果要去赤地的话,是不是只能从城墙往下跳?”

“不错。”禹先生点了点头,“每年都有一些求死的人去赤地寻死,倒也不失为一种特别的死法。也有些人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进了赤地也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当然,这种人进去了也就别想回来了。”

绪以灼扭过头问:“去过赤地的人,一个回来的都没有?”

“当然不是,去过赤地又回来的,你面前不就有一个。”禹先生指了指自己。

绪以灼上下打量着他,没想到禹先生还有这样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