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以灼:“……”
聂姑娘啧了一声:“你师承何派啊,这些修道的基本功,难不成你的师长没有教过?”
绪以灼:“……”
这些是基本功没错,绪以灼没有学过也是真的。毕竟她拜入原璋门下的时候已经有了一定修为,原璋恐怕压根都没有想到,自己对八卦一无所知。
离生门的藏书阁内同样有着八卦阵,但藏书阁内毫无危险,没有把弟子困于其中的打算。绪以灼哪怕一时迷了路,只要探寻空气中灵气的流向,便可轻易找到出口。然而殿中呼啸着的怪风将灵气卷得杂乱无章,绪以灼压根没法通过灵气辨别方向。
绪以灼坦然承认了自己就是一个学渣:“我不会。”
聂姑娘恐怕是没见过这么不学无术的人,魔道中的顶尖高手,看着一个仙道修士的目光竟然带上了恨铁不成钢。
“你跟着我走。”聂姑娘道,“我二人的处境既然也将明白了,那便加快动作。长时间待在别人的神魂境里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你若是在其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我可不会救你。”
绪以灼点着头,面上不显露出什么情绪,心中却道在这神魂境中最安全地说不定就是我了。
天底下最能养护魂魄的法器就是离生镜,而离开离生门的时候,原璋可是将半面离生镜给了她啊!
绪以灼跟在聂姑娘的身后,身处阵中,哪怕只是慢了一步都可能失去对方的身影。动身前聂姑娘便将一根红绸绑在二人的手腕上。绪以灼一直注意着地面,每一步都踩着聂姑娘走过的位置。她觉得自己实在原地打转,可不多时,她们就来到了一处没有画卷的地方。
周围画卷仍在盘旋,她们所处的位置仿佛是风暴中风平浪静的那个眼。
聂姑娘率先在一个地方站定,指指某处道:“你站在那里。”
“哦。”绪以灼点了下头,那里想必就是阴阳鱼的另一只眼了。
一站上那里,绪以灼就感觉到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魂魄的力量。这一过程没有持续多久,熟悉的天旋地转的感觉转瞬即至,绪以灼感觉到自己在坠落,她听到啪的一声响和水花溅起的声音,冰凉湿润的触感让她知晓自己落入了水中。
不似第一幅画中深不见底的湖,此次她落入的水很浅,坐起来的时候堪堪漫过她的腰。
绪以灼眼前还是黑的,等她慢慢恢复了视线,只见一道赤刃向她袭来!
“!”绪以灼猛地往身侧一滚,险之又险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刀,她冷汗直冒,瞪向正执着一把血色短匕的聂姑娘,“你干什么?”
聂姑娘居高临下看着她:“既然已经从那一层出来了,我们也是时候算一算你那一剑的账了。”
绪以灼目瞪口呆。
敢情你一直惦记这最初那一剑,就等着秋后算账?!
绪以灼二话不说起身就跑。
然而她还没有跑出去几步便被什么东西一拽,一个后仰又砸回了手里。
绪以灼抬起手,一截红绸还明晃晃地系在她的手腕上。
聂姑娘蹲下身来,将系着红绸另一端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第109章
“聂姑娘,不要冲动。”绪以灼艰难地远离戳着她脖颈的匕首,觉得自己脖子都快拧了,“凡事好商量。”
聂姑娘笑眯眯道:“商量什么呀?”
“先前我以为您是敌人出的那一剑,确实是我的不是,但您看您这不是也没受伤么?我赔礼道歉都成,动刀子就不必了吧……”绪以灼退了一点,聂姑娘匕首的刃尖就跟着近一点。
“怎么办呢,我就是想在你脖子上扎一个窟窿出来。”聂姑娘道,“我确实没受伤不错,可小姑娘你难道不知晓,魔修都是不讲道理的吗?”
即便以前不知晓,这会儿也知晓了。
绪以灼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多有得罪了。”
她刚出声的那一刻,一缕阴寒气息就缠上了聂姑娘的手腕,聂姑娘目光一冷,刃尖当真直直往绪以灼脖子扎去,然而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手腕竟然一分力气也使不出,一用力便觉酸软虚弱无比。在聂姑娘惊愕之时,绪以灼已然使了个巧劲挣脱她的桎梏。
一团浓墨悄无声息钻回绪以灼袖中。
绪以灼暗暗松了一口气,在外界她也许不敌聂姑娘,但在这神魂境中,聂姑娘是绝无可能胜过拥有半面离生镜的她的。
“聂姑娘,咱仙道以和为贵,在下实在不想和你动手。”绪以灼抬手就要斩断红绸,“上一层多谢您,有机会我再还您人情,这一层我们就在这里散了吧,什么时候能离开玄女的神魂境,我们各凭本事。”
说罢,灵力化刃便要斩下。
可于此同时,二人都听见了有人涉水走来的声音。
绪以灼停下了动作,与聂姑娘齐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她们正立于一片睡莲开遍的水域,远处依稀可见白雪覆盖的山脉,而不远处的莲花从中,一人身披靛蓝衣裳向她们走来。
那人衣袖与衣摆都极长,披散的墨发同样如此,漂浮在水面上。
玄女。
绪以灼和聂姑娘的目光都落在玄女身上,玄女却好像压根没有看到她们,神情目光皆无变化,不急不慢地向她们走来。
天地间寂静无声,唯有玄女涉水而行的声响。
“当真奇怪。”聂姑娘开口道,“你们的容貌怎么会一模一样?”
绪以灼道:“我比你更想知道。”
从见到玄女开始,这个问题就在绪以灼脑海中徘徊不过。起初她心乱如麻,无数次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是明虚域的人,和玄女有什么血缘上的联系。
但逐渐冷静下来后,绪以灼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她想起了原璋告诉她的话,帝襄曾命人进行过一局惊世骇俗的测算,而由于主星的更易,那局测算最终只进行了一半。
帝襄手下的祝师算得那颗更改了的主星,并非此界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