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可能是这一路上跟花信风混熟了,不小心吐露了实情:“因为大人缺功德嘛,正好赵树军找上门,所以就……”

它没说完就缩着脖子窜到角落去,灵泽的目光已经锁定它,再不跑就要变成黄皮子围脖了。

花信风了然地点头:“明白,你缺德嘛。”

灵泽瞪他一眼,继续闭目打坐。

我捂着嘴忍笑,以对他初步的那么一点了解来看,他可不是闷头吃亏的主儿,八成是感觉到花信风这人不好应对,所以干脆减少接触。

逐渐摸到了一点灵泽的行为模式,再看他好像也没那么捉摸不透了。不过这可能只是表象,毕竟妖的心思变幻莫测。

赵树军行动能力很快,片刻就张罗好一桌子饭菜酒水,另外一边则是设了简易的牌位,写上灵泽的名号,供上最好的香。

赵树军跪拜磕头很是虔诚认真,我感觉那头磕的地面都在微颤。或许是对他一直感觉不好,再加上之前花信风他们所言,我总觉这货有问题。

但灵泽不多说的情况下,我也不好擅自多讲,毕竟虽然知道花信风不是坏蛋,可初次见面还是谨慎点的好。

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于是悄悄问阿黄:“灵泽他是不需要吃东西吗?”

“怎么说呢,大人现在就算不吃人间的食物也不会饿,不会死,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想吃,也可以少量的吃些喜欢的,权当解解馋。”

“原来如此。”

“不过这是大人修道之时的做法,如果现出原型或者道行被废……呸呸呸,真不吉利,总之这样的情况下也需要人间的食物来补充能量。”

我点点头,将阿黄说的记录到了手机里。

酒足饭饱之后,赵树军连忙将之前灵泽交代的东西拿过来。

灵泽看了几眼挑出来一堆毛病,于是打发赵树军买新的回来。我不知道赵树军心里怎么想,但从外表是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妥,答应一声就立即出门。

人一走,我就戳了戳灵泽:“你是故意把人打发走的吧?是有什么计划还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灵泽睁开眼,殷红的眸盯着花信风,我也顺势看过去。正在磕毛豆的花信风了然,笑得灿烂地回应:“不方便我在场是吧?哎呀,小情侣之间就是事多啊,我给你们让地方。”

他说着拍了拍手,起身离开,顺便还将阿黄拎出去。王大柱早就退到外面跪在一堆纸元宝面前念叨“我啥都看不见,我啥都不知道”。

这一番举动令我有点尴尬又囧,总觉得太刻意,而且话里有话的样子。该不会以为要上演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应该……不会吧!

我默默地向旁边挪了挪。

灵泽看了我一眼,不解:“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没什么,到底啥事啊?”

“你过来。”

我犹豫了下,想想灵泽也没那么老色批,于是一点点又挪回去。灵泽侧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跟不解,还好他没追问,不然我真不好解释。

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瓶放到我面前。

“这个你拿好,里面是能令聻迷失的惑药。”灵泽一本正经说道:“我精力有限,这里也不适合,所以炼的药并不多,低于我的预期。”

“你还会炼药呢?”我惊讶。

“你买回来的那些药材我已经炼了,效果并不好。只有借的猫灵阴骨还有些作用。”灵泽说着从怀里摸出张符纸。

这符纸与平常的不同,质地摸起来有点柔软,颜色是深灰色,上面用银色痕迹画着恶虎扑势,两侧是复杂晦涩的符文。

“这是……用药材跟猫灵骨做的?”

灵泽点了下头:“回去之后我再告诉你具体的,这符只有两张,这个你收好,记住我说‘现在是了断的时候’这句话时,就把符扔向魈娘子。”

我点点头,将那张特殊的符纸收好。

“惑药你留着,之后与魈娘子对上,我想情况会比较乱。”

灵泽没有直说,但我能猜出来。双方一对打局面肯定会混乱,而且以魈娘子的本事,身边有几个随从鬼也不奇怪,到时候乱起来,四处跑动时,我可以见机行事。

我把药收起来,保证道:“放心,我别的不敢说什么,至少我不会背刺你。”

“哪怕我强迫你与我结成祀物娘子,你也不会?”

“这是两码事,这事上你对不起我,但现在魈娘子是坏人,你消灭她是对的,在这事上我不会害你。”

灵泽望着我,那双妖冶漂亮的红眸像是要看穿我的内心,有什么涌动却又深深压下去。他低头嘴角轻轻扬起:“但愿如此。”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

当天晚上,我们在丧葬店内休息,这样才能更好的应对之后的斗法。

三更半夜,风黑月高,店内旋起一阵阵阴风,叠在门口的纸钱忽然飘飞起来,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颤抖着,缓缓爬动。

第53章 丧葬店里斗法

店内的变化在无声无息中开始,白惨惨黄澄澄的纸钱在昏暗的室内飘舞,这里没有风,它们却好像有人指使般轻悠悠飞向里屋。

笼罩着重重阴影的角落里伸出一颗头,白面红脸蛋,僵硬的五官,是纸扎童子。它身子一抖彻底站起来。

紧跟它后面,各色各样的纸扎人爬起来,僵硬缓慢地活动手脚。

细小的童音笑声响起,在飞舞的纸钱中若有若无。

下个瞬间,这些纸扎人就闪现在里屋内,花信风在躺椅上合着眼,灵泽躺在炕上左侧,背对着门口。

而我之所以能看到这一幕幕只因我躲在衣橱里,透过细微的缝隙窥探。纸扎人路过衣橱,瘦长扭曲的身影飘过,举起的刀冷光凛冽。